我的学生是雨人
最近老大胳膊不适休息在家,可以看管俩个小儿,我也趁着机会把我的缺额代教的工作干两天,要不然,连替补的名额都要被除掉了。
达斯丁*霍夫曼在电影 《雨人》中 扮演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赢得奥斯卡大奖。我在美国的学生就是达斯丁扮演的那种雨人。
七点半我准时走进教室,年轻的杰米老师客气的迎接我,递给我一本这帮孩子的简单介绍,写的很清楚地每个孩子喜好和作息指导,并且告诉我一天的安排都已经写在了黑板上,虽然我是老师,但是第一次走入课堂,今天她来指导我。
八点钟准时,校车停在门口,孩子们挨个儿走进教室,一看到我这个陌生的面孔,都非常吃惊。杰米很和蔼地把我介绍给大家,然后她让大家轮流走过来和我握手,并说出名字。我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接待了我的学生。打招呼,对正常的人来说实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对他们来说是挑战,是接受改变已经习惯的生活顺序。
接下来,在学校的每个教学节奏,都要求孩子们写下来时间,地点和对所作事情的简单描述。这帮15-18岁的中学生,他们的读写或许只有学前班,一年级的水准,数学也无从谈起。正常的高中生考sat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故事。他们今后的生活都是需要有人来指导或陪伴的。但是在我和他们一天的相处之后,我发现他们是那么的纯真,可爱。
Josh和Jamie是一对儿双胞胎,他俩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主动伸手和我问好,然后josh就告诉我,我们是双胞胎,但是不是同卵分裂的双胞胎,所以长得不一样。我笑笑说;“你可知道的真多。”高兴的Josh一整天地跟着我的屁股后面问问题。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兴奋地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关于中国的问题多得就像泄了洪的水。比如,中国人讲什么话,用什么样的钱,你生在中国会说中国话呢,你怎么说英语呢,中国还是帝国么等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也要和我凑在一起,还要和我分享午餐。杰米总是喊他:请给ms.zha留一点儿空间。我说没关系的,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问吧,我不烦的。
我今天的也长了知识,对于国旗的认识。我知道,在美国私自燃烧美国国旗是违法的。但是,退休的国旗,是在一种庄严的仪式下燃烧掉的。Josh和Jamie是童子军的成员,他们已经经历的三次这样的仪式了,josh很认真地和弟弟举着一面很旧的国旗,给我们讲述了燃烧国旗的过程,并且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庄严的叠起了国旗,并且告诉我,国旗是永远不能着地的。他们的讲述和示范,不像军事演习中的士兵那样规范,我看到那认真的态度和尊重,我对他俩肃然起敬。
马修是一个胖胖的小伙子,嘴里总是不停地在唠叨着什么,做事情总是慢条斯理的,总是在别人后边。这是不能催的,如果那样,事情反而更糟糕。但是马修就像电影中的雨人一样,有一样超常人的本事--画画。他对颜色识别和对物体的观察是超常的。下午,一个高中生义工来给做一个颜色的实验;首先在一个平底的玻璃盘子里倒入均匀的一层牛奶,然后在盘子的周围每隔一段距离分别滴入红黄蓝颜色各一滴,第三步在盘子的中央滴入两滴洗涤灵。当洗涤灵滴入盘子的时候,红黄蓝三色开始自动的融和。每一个过程要求学生写出步骤,简单描述。马修做的最出色,他把三种颜色混合后的样子画的是一种抽象的魅力,当我大赞的同时,杰米递给我他平时的画儿,我无言形容,除了感慨,也庆幸上帝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斯班的特点是没完没了地说话,当知道我不是日本人,还会说中国话的时候,就前后追着我学中文。学会“你好”之后,见了谁都是你好,没有哈楼了。他很自豪地告诉我,有一天他要去中国看看。我告诉他,那你还要多学学中文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斯班很热情地介绍学校唯一的一位来自中国的中学生给我,还很骄傲地用你好打招呼。斯班的热心肠,不断地“指导“我,课堂的下一步是什么,我是在提醒中度过一天的。放学的时候,斯班对我恋恋不舍,说完你好,说谢谢,重复无数此后上了校车。
我今天过的很快乐,也很有意义。从校区的学前班,到高中毕业后的社会适应班,我都代教过。这个班的学生打动了我的心灵。当我想起他们第一眼看我的紧张,然后熟悉后的笑脸,使我难忘;我听着他们浑顿不清的话语,在听懂后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我高兴着。因为我知道他们在快乐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