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向特殊妈妈们敬礼
郭蓉用关爱洗去孩子心中的阴霾。
慈爱的“传声筒”孙凤英。
孩子的进步就是毋焕最大的快乐。
如果,有一种爱可以穿越时空、永留人间,母爱一定是首选———因为她的无私和博大。作为普通人,我们生来就享有一份母爱。然而,也有这么一些不幸的孩子,他们生活在智障儿童康复站、儿童村或者聋哑学校,或由于先天不足,或由于家庭变故,本该拥有的母爱远离他们而去……幸运的是,一些不是妈妈却胜似妈妈的女性向他们付出了特殊的厚爱,为这些孩子们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今天,是母亲节,在向天下所有母亲们祝福的日子里让我们———向特殊妈妈们敬礼
用心描画彩虹的“姐姐妈妈”
“用您的手牵引我们的风雨路。”在西安智障儿童康复站的墙壁上,这道黄地黑字的标语显得异常醒目。康复站特教老师毋焕说,自己并不奢望能牵引智障的孩子们度过所有的人生风雨路,只祈求在他们充满风雨的生命里,为他们增添一道色彩艳丽的彩虹。
毋焕今年20岁。去年六月,陕师大幼教专科毕业的她放弃了一家待遇还算不错的幼儿园的工作,来到康复站。因为在一个偶然机会她见到了这样的智障儿童,“我从来不知道,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些孩子,他们比正常的孩子更需要关爱。”从此,年轻的毋焕走进了智障儿童的生活,点点滴滴成功的喜悦和常常不期而遇的沮丧,让毋焕感觉到,自己找着了位置,找到了渴望已久的蓝天白云。
儿童康复站基本是一对一或对二的模式,即一位老师负责一至两名智障儿童。在该站工作快满一年的毋焕告诉记者,自己负责着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四岁男孩。“孩子智商绝对没问题,就是不喜欢和他人接触。孩子的父母又非常宠孩子,打不得说不得。我也爱孩子,可我更希望看到孩子在我的爱中成长。”毋焕说自己针对这种情况,在悉心关爱孩子的同时,又严厉地引导孩子,所以孩子进步很快。比如说,孩子一开始只能满把抓勺子,现在孩子可以很灵活地用几个手指捏勺子,而且在这种行为矫正的过程中,孩子也渐渐开始主动和他人接触。
在与智障儿童相处的300多个日子里,每当看到自己辅导的孩子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进步,毋焕心里就会充满巨大的成就感。“那种感觉甜丝丝的。”有成就感当然也就会有沮丧的光临。“很多时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孩子东西,嗓子都喊哑了,他们就是学不会,那个时候我就特别伤心。”伤心沮丧的毋焕也想过放弃这份付出很多而相比之下收入就显得有些微薄的工作。她说,每当这个时候,包括父母、爷爷在内的家人都会站出来劝导自己。“我妈告诉我‘你可以选择走,但我还是建议你留下来’”。也正是由于有家人这样贴心的支持,毋焕说自己现在做得很舒服很开心。
“孩子们的问题都不一样,只要付出努力去辅导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确实都很可爱。”毋焕说,在发现孩子们的可爱中,自己也成长了起来,专业特殊教育能力的提高自不待说,更重要的是自己从原先对智障儿童一无所知到了解、理解他们的父母,再到走进这些孩子的生活,对他们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这个过程让我学会了聆听他人的诉说。”她说。
柔情抚童心的“阿姨妈妈”
5月7日,晴。三原东周儿童村。
胡海海来自陕南山区,他的妈妈目前正在省女监服刑。今年9岁的他还不能自己独立洗头发、脖子、耳朵。郭蓉老师倒出一些洗发水,轻轻地揉搓海海的小脑袋。白色的泡沫在郭老师的手下越搓越多,她又轻轻地掬起一捧水,给海海洗去眼睛上的泡沫。然后是耳朵从里到外、脖子……大约20分钟后,全身尘土的小海海就变得清清爽爽了。给胡海海洗完,郭老师又为其他孩子接着洗。11岁的尤雪莉很主动很认真地给7岁的刘强洗头发,说起原因,这个小姑娘腼腆一笑:“30多个人呢,阿姨忙不过来,我想给她帮忙。”
30余个孩子拿着脸盆、毛巾排队打水洗头发,负责孩子们衣、食、住等生活的郭蓉,为孩子们加热水、冷水。每次,当孩子们打好水,她都要伸手进去,然后轻轻地说声“刚好”。
等33个孩子依次洗好,郭老师又拿出指甲刀给胡海海等五个不足10岁的孩子剪指甲。大约半小时后,晾衣绳前,郭老师又在收拾为孩子们晒洗干净的棉衣,五六个十多岁的女孩在旁边帮着忙。“冬天的衣服就剩最后这十多件了。这几天该给你们发过夏的衣服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俨然亲人一般。郭老师说,每次给孩子们洗衣服,仅洗衣粉就要用1.25升装的雪碧那样一大瓶,即使用洗衣机最快也得两个小时。
下午5时,一声哨响,孩子们开饭的时间到了。给30多个孩子盛完饭,郭老师又到餐厅看着孩子们吃完,督促着孩子们自己洗好碗筷、再依次放好,然后她才自己回家吃饭。大约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孩子们围着电视机乐呵呵地叫着闹着,吃完饭稍得空闲的郭老师终于有时间和记者聊上片刻。
原来郭蓉已经是一个17岁男孩和一个12岁女孩的妈妈,从1998年起就在儿童村照顾代养儿童生活起居的她,是最早进入儿童村、也是现在惟一还坚持留守的一位。据她说,儿童村最多时有过六位阿姨照顾孩子,但很多人因为嫌脏怕累,加上工资待遇只有微薄的300元,在东周村这个曾经声名显赫的小康示范村,很多人都放弃了这份工作。“因为喜欢孩子,同情这些无辜的娃娃,我就一直干到了现在。”郭蓉说,孩子们都很可爱、聪明,如果不是他们父母犯罪,这些孩子会更快乐。因为爱这些孩子,当年郭蓉托付母亲照看自己的一双年幼儿女,自己几乎一心放到了儿童村,送走一拨又一拨遭遇不幸又重获快乐的孩子。
郭蓉坦言,这些孩子的确存在一些缺点,比如他们很多人说谎。遇到这种情况,郭蓉说为了不伤孩子的自尊心,自己会从侧面指出,让孩子自己觉得有不对的地方,然后改正,不到万不得已,决不直接露骨地指出。15岁的王艳在儿童村的孩子们中算是个“小头目”,也是郭老师的好帮手。王艳说,为了不让大家上学迟到,郭阿姨会每天早上5:30准时叫醒他们,帮他们穿戴衣物、收拾书包,即使不上学的日子,郭阿姨也会在6:30到7:00之间叫醒他们,然后督促着做作业、打扫卫生;而每天晚上,无一例外的,她都是收拾妥当,10点左右才回家。
用手语编织希望的“保育员妈妈”
单看校园设施,西安市第二聋哑学校并没有太多特殊之处,只是这里多了一份宁静,少了一般学校特有的喧闹。
十年前,孙凤英来到了这所聋哑学校,也许因为跟孩子们朝夕相处的缘故,言谈举止间很难看出她已是一个23岁小伙子的母亲,在这所特殊的学校,她眼中除了慈祥,更多了份耐心。
按照学校教学安排,目前这里有140名孩子住校学习。远离父母的他们,平时生活全靠4名保育员妈妈的悉心照料。4名保育员妈妈分成两班,日夜照顾着孩子。为了尽量让听力有障碍的孩子们远离危险,趁孩子们上课时,保育员妈妈会将开水打好,送到各个宿舍。节假日学校停灶,值班的保育员就陪孩子们外出就餐,护送他们回到学校后,自己才吃饭。如果遇到孩子们有个小病小灾,不管多晚多累,保育员妈妈都会起来,立即带他们去看病。
“五一”长假刚过,孩子们陆陆续续回到学校。孙凤英说,自己放心不下这些孩子,就专门来学生宿舍看看。刚走进四楼的一间男生宿舍,她便被七八个十多岁的孩子团团围住。大伙儿抢着用手语和她“说话”,一个个包含着特殊含义的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曼妙的弧线。别看孙妈妈现在可以自如地用手语和孩子们交流,其实,她刚来学校时,对手语一窍不通。为了方便工作,能与孩子们更好的沟通,年过三十的她耐着性子跟八九岁的小孩一起听课,学习最基本的手语表达。工作中遇到了不会表达的生字,她就在晚上值班时将生字写给孩子,让孩子们一个一个手把手教她。
与孩子相处的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自然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这些远离父母的孩子都乐意把孙凤英当妈妈看,有什么心事都愿意找她说。就在去年,住校的一名19岁女生遇到了感情困扰,学习成绩下降厉害,平常做事也显得无精打采。孙妈妈趁自己晚上值班找到她,像跟自己孩子说贴心话一样,告诉她该怎样处理生活和学习的问题。
住校的学生很多都来自外县,因为语言障碍,平时要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就显得格外困难,保育员妈妈在这时可就成了“传声筒”。记者采访时,小姑娘晁健正好在家过完“五一”长假,独自一人返回学校。为了能及时给家人报个平安,她放下行李后径直来到值班室,找孙妈妈给家里打个电话。孙凤英很快戴上老花镜,按照晁健写在报纸上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念叨着拨好号码。然而,电话那边却传来对方关机的声音。这下,小姑娘不依了,撒娇似的噘起小嘴非要孙妈妈再拨一遍。孙凤英笑笑,像宠着自家闺女一样,又拨了几遍,但还是没有拨通。为了不让晁健失望,处理过类似情况的孙妈妈赶紧找来一个会发短信的同学,让他帮着给晁健家里发条消息“已到校,请放心”。算是报了平安。 (图/记者吴飞 见习记者/王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