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丽与特教学校的孩子在一起
宋晓丽与特教学校的孩子在一起
□本报记者刘晓青 实习生汪佳 蔡梦影文/摄
铺着绿色地毯的大教室里回荡着欢快的少儿歌曲。十几名穿着各色衣服、脸上带笑的孩子跟着老师在上律动课。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4岁，入学才半个月；最大的18岁，入校已经一年。
在这里，很多规则是多余的。有的孩子跳得兴起，会一把抱住旁边的同学，直到老师将他们分开；还有的干脆绕着教室跑起来。
一直站在后排的海子，是最随心所欲的一个。一群人做游戏，他高兴了就会蹦起来手舞足蹈。“北京奥运会中国队获得的金牌，从第一块到最后一块，哪个项目，谁得的，他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特教老师宋晓丽介绍，海子是从一所小学六年级转来的。他的数学和英语成绩都很棒，就是语文一塌糊涂。“春天来了，桃花笑了，柳条欢快地荡起了秋千……”为了帮儿子理解这段课文，海子的妈妈专程带他到郊外，去看盛开的桃花、随风摆动的柳条，海子还是无法理解“桃花怎么会笑，柳条怎么会荡秋千”。因为这，他被送到特教学校。
宋老师说，只要听到上律动课，孩子们就很高兴。多数自闭症孩子对音乐特别敏感。在音乐的世界里，他们会变得温和、听话。
“80后”女孩的特教事业
襄樊知源潜能开发学校位于樊城一桥头。这里是31名患有自闭症、唐氏综合征和癫痫后遗症孩子的家。学校有19名特教老师，宋晓丽是他们的“头儿”，也是学校创办者。
2月18日，记者见到宋晓丽时，一帮孩子正跟着她学说话。宋晓丽指着5岁的毛毛高兴地说，再过几天她就可以毕业了。到目前为止，特教学校已有6名孩子毕业，转入普通学校上课。每送走一名孩子，宋晓丽就很激动。她说，把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训练成正常人，是很难的事情。
出生于1982年的宋晓丽，从事特教工作已有7个年头。2002年从襄樊职业技术学院特教专业毕业后，宋晓丽去了广州，在一所特教学校当老师。一次偶然，她认识了一名襄樊老乡。那名家长放弃工作，专门陪孩子到广州特教学校学习，“她说，襄樊有不少患自闭症的孩子，但缺少特教学校。很多家长四处求医”。
宋晓丽由此萌生了回襄樊办特教学校的想法。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家里人都很支持她。宋晓丽四处借款，筹集了10万元注册资金，又租了13间教室、4间宿舍，购买了训练器材。2007年，知源潜能开发学校得到教育部门同意办学的批复。
那些“星星孩子”
“自闭症儿童需要外界不断地进行刺激，需要各种连续性训练，否则，他们将慢慢变得痴呆。”宋晓丽说，典型的自闭症通常在3岁前发病，父母最早注意到的是孩子不说话。随着孩子成长，症状会越来越明显。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与人交流，与外界像被隔离了一样。“来，我们一起穿珠子，好不好？”正在对5岁的小甜进行个别辅导的刘桂芬老师扯着嗓子喊道。她说，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够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从去年上班以来，她的嗓子一直是嘶哑的。“经常是老师喊上无数遍，他们就像没听见，要么低着头，要么左顾右盼，目光游移，就是不正视老师的眼睛。”刘桂芬说。
4岁的琪琪最喜欢精细课(儿童手工课)。只要老师教上两遍，大小几十块的拼图，琪琪可以独自一人完成。“有些图成年人都很难拼好。这说明琪琪的视知觉非常好，但语言障碍比较严重。”刘桂芬说，虽然有些学生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与人交流，但他们在某些方面的表现可谓惊人，比如一首歌曲，只放一遍，很多人就可以哼出旋律来，有的甚至能不差丝毫地打出拍子来。
采访中，记者见到了喜欢转动物体的浩浩；喜欢闻异味、舔鞋垫的小凯。宋晓丽说，自闭症孩子的世界是封闭的。他们不会交流，也不懂得包容、理解；前一秒钟他们还在笑，后一秒就会哭；正高兴地与人拥抱着，会冷不丁地咬上一口……
“你永远不知道自闭症孩子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们就像挂在天边的星星，让人难以捉摸。”宋晓丽说。
“星星孩子”并不蠢
“自闭症，多叫孤独症，表现为情感冷漠，语言发育迟缓，有认知障碍、社交障碍等。”宋晓丽说，很多家长并不清楚所谓的“自闭症”意味着什么。看到孩子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与人交流，他们大都以为孩子性格孤僻或内向。“很多自闭症孩子的智商无法检测。”宋晓丽说，这是因为他们的智力发展不平衡。有的孩子大小便不能自理，却拥有很强的计算、绘画能力；有的孩子存在严重的语言障碍，却在记忆力、颜色识别方面表现突出。
宋晓丽介绍：“绝大多数自闭症孩子在人际交往和主动性方面能力低下。但这不等同于弱智。后者是愿意学但学不会，自闭症孩子能学会，只是他们不愿意学。”
因为职业的关系，宋晓丽经常研究一些专业领域的课题。在分析自闭症产生的病因时，她说：“目前尚无权威性说法，但早产、难产、缺氧窒息等生产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及脑炎、脑外伤都会诱发自闭症。”
谈及市区特教学校的师资力量，宋晓丽说，由于自己是科班出身，所以，她聘用的大部分老师都是学师范的。“老师上岗前要进行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学校还会定期选送老师到外地特教机构学习。”宋晓丽说，特教质量直接关系着学生的未来，所以，她希望对这个行业设置必要的门槛。
记者在市教育局了解到，目前市区已备案的特教学校仅“知源”一家。市面上还有一些零散的、规模不大的特教机构，那里的老师大多是“半道出家”。
(文中患儿名字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