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跨越“欢乐岛”
孤独症孩子的世界隐秘而危险,其家长背负着沉重压力
和孩子一起跨越“欢乐岛”
本报讯在广州首家孤独症儿童训练中心——欢乐岛,就有这么一群父母,为了让孩子接受培训、过上平常人的生活,他们不惜辞掉工作、卖掉房子,不少人甚至债台高筑。可等他们盼到孩子稍有起色、开口叫“爸爸”、“妈妈”时,却又因经济困难被迫放弃治疗,整个家庭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和绝望中。“我别无所求,唯愿上天能护佑我的孩子早日走出那个我无法触摸到的孤独世界”。
有人说,孤独症孩子犹如天上的星星,孤独地闪着微弱的光芒,却怎么也得不到人们的重视。或许,孤独症孩子的父母对这句话理解得更深刻,因为他们往往背负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经济和精神双重压力。
小星星的妈妈想过抱着孩子一起跳楼
7岁的小星星来自湛江的一个小镇,记者一进欢乐岛,就听到秋千架那边传来他的笑声。星星的妈妈李女士说,假如上天可以让她选择,她情愿陪着孩子活在他的世界里。
浓眉大眼的小星星小时候喜欢躺在床上听妈妈摇波浪鼓,“眼珠子转来转去,特别机灵”。然而过了两岁,小星星却还只会发“ba”、“ye”两个音,从不跟其他小朋友玩耍,甚至不在意父母的存在……
“夜里不肯睡觉,每天大哭大闹,无论我怎样跟他交流,耐心地教他,他都没有反应。”随着年龄的增大,小星星的症状开始加重,语言开始重复,痛觉也慢慢消失,甚至自己伤害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母子连心啊,怎能不怜惜!”李女士说,孩子所承受的痛苦或许连孩子自己都无法感知,可在她这个做妈妈的看来,“真是生不如死”,有时候甚至还动过“与其让孩子受折磨,不如一起跳楼死掉”的念头。
小天天的妈妈“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由于治疗需要,自闭症治疗采取的教学形式为“一对一”(一个老师带一个学生)和“母子班”(一个老师带4个学生)两种,教学成本非常高。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读得起培训班,魏玲自己每月也仅拿“非常低”的工资,尽管如此,每个月孩子的学费至少也要2600元。
“有个妈妈一借到钱就背着孩子出来治疗,用光了只好又带着孩子回去筹。”2002年夏天,东莞的叶女士带着4岁多的儿子小天天来到欢乐岛。当时小天天有睡眠障碍,彻夜哭叫,无法入睡,而且没有痛觉,发脾气时用头撞地都不知道痛,“大拇指被他自己咬得都是茧,手肿得跟小馒头一样”,家长甚是舍不得。
在欢乐岛治疗的8个月里,小天天有了变化,“夜里睡得着了,还会自己吃饭,甚至开口喊‘妈妈’了。如果继续治疗孩子的情况会进一步好转,可万一治疗中断的话,孩子的水平会倒退,甚至恶化。”不幸的是,尽管妈妈从来没有想过放弃,8个月以后,经济的压力还是迫使他们只能暂时放弃治疗。
“欢乐岛”创始人孩子需要周围人的宽容
“人家都说我们是傻子学校。”魏玲女士是欢乐岛的创办人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孤独症孩子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她放弃了湖南一所高校的教职,举家迁往广州。2001年12月,她在家人的支持下,在广州海珠区墩和一个综合市场的三楼开办了欢乐岛。
“孩子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魏玲说,孤独症的孩子往往“不跟人沟通,不会说话,不知马路危险,甚至不会吃饭,不能大小便”,家长很辛苦,可周围不了解实情的人却认为,孩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父母没有教好。
“对于几岁的孩子来说,治疗异常辛苦。”魏玲说,他们很多事情都不会,所以身边的人更应该教他们,“当看到孩子会吃饭了,能大小便了,会说话了,能上学了,再辛苦也值了”。但是孩子要融入社会还需要社会的理解和帮助。“周围的人对他们宽容,孩子才会有勇气迈出自己的世界!”让魏玲心酸的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综合市场的楼顶有个种花草的天台,以前老师们经常会带孩子上去,“告诉孩子这是花、那是草”,如今连天台的大门也被无情地挂上了大锁。
“万一大人去世了,孩子怎么办?”面对记者的提问,魏玲哽咽地说,每个家庭都会考虑这个问题。她只希望若干年后,会有更多人帮助他们。记者在欢乐岛网页的爱心捐赠栏里看到,欢乐岛自创办以来,仅收到7笔社会捐赠。“照相胶卷6卷、照相电池2个”,“荔枝两箱”……魏玲说,虽然别人捐赠的东西不多,但是他们的感激是无言以表的!
(除魏玲女士外,以上皆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