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爱献给特别的你
———记从事特殊教育的老师们
本报记者 康福柱
有一群从事特殊教育的“园丁”，因教育的对象比较特殊，他们比其他教师要付出更多的辛苦，操更多的心，但是，他们也常常容易被人淡忘。记者近日深入哈尔滨市几所特教学校采访，了解了这些从事特殊教育的“园丁”们的生活、工作情况。
每个老师都是“演员”
记者在市盲聋哑学校八年级听了一堂巩亮亮老师讲的《小站》，令人感触颇深。
教室内，课桌被摆成半圆形，9个聋哑学生坐在那里听老师讲课。巩老师的讲课方式除了用口不停地在说外，同时还要用手不停地比划着，偶尔还用肢体配合面部表情做些动作，并且还要拿出一些辅助性教具在学生面前展示，犹如一个演员在演戏一样。记者虽看不懂巩老师的手势，但从学生们不停地举手，踊跃站起来“发言”的情况，知道学生们明白了巩老师提出的问题。巩老师在课下对记者说，给聋哑学生讲课，老师就得充当演员的角色，要用尽各种招数来达到教学目的。虽然学生们听不见自己讲话，但可以从口型来判断说话内容。使用一些辅助教学用具和做一些肢体动作并配合面部表情，是为了更直观、更形象地让学生感受自己传授给他们的内容。由于口、手、脚并用，一堂课下来是很疲劳的，但学校的每个老师都是这么做的。
当记者问其面对的都是一些聋哑学生，教起来难度挺大，是否有过“跳槽”的念头时。他说，自己今年26岁，来学校已经6年了，算得上是一个年轻的老教师。毕业刚来时很有激情，但走上工作岗位后才发现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了，一个简单的字，反复说了数十遍后还有一些学生记不住，与正常学校的老师比起来也没有成就感，当时有过离开这所学校的想法。在一些老教师的鼓励下和与一些家长的接触，使自己又有了强烈的责任感———要将学生们教出点名堂来。看到自己教出的两名学生考上大学，他打心眼里高兴，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撒向学生都是爱
不走进盲学生的课堂，你就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学习的。记者听了一堂七年级的英语课，看到老师在讲台上一字一句地说着英语，学生们一边用手在特殊教材上快速地摸索着，一边用英语回答着老师的提问。教材上的“文字”都是一些密码似的凸凹不平的小点点组成的。
檀晶红老师是从事盲教工作3年多，她说，这些学生的自尊心都很强，同时也有一种自卑感，作为老师，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特别谨慎，绝对不能说伤害他们自尊心的话。有的学生上完厕所出来后踩上了脏物自己还不知道，这时老师就得一边为其擦拭，一边还要安慰学生。
每个家长都不愿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啥也看不见，家里都是倾其所有给他们治病，经济条件一般都不大好。每到开学时，家里得有一个人将他们送到学校，这样就得多花一个人的往返车票，对一些家庭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为了尽可能帮家长减轻一些负担，盲校的老师们每到寒暑假都要承担起接送学生的义务。学生从家里来时，家长会给老师打电话，告诉他们学生乘多少次列车，什么时间到站。学生回家时，老师们又要将其逐个送上火车、汽车，然后再给学生家长打电话告诉他们按时去接站。老师还要义务担当起采购员的责任，有的学生想买点日用品，老师们甚至要询问学生想买什么牌子的，力争让学生们满意。
谈起是否有过失落感时，檀老师说，有时带学生们参加一些校外活动时，通常是自己在前面领着，大家手拉手一起走，这样通常会招来一些人驻足观看。自己的年龄也不大，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毕竟自己从事的职业很高尚。
既是老师又是保姆
从事智障教育的老师们，不仅要传道授业解惑，也要担起保姆的职责。哈尔滨市育新学校的张云艳老师对记者说，她从事特教工作13年，她所在的班级中有的学生是脑瘫，有的是孤独症，有的是多动症，正常孩子一堂课能接受的内容，可能她的学生一年都无法学会。她所教的智障孩子有很多都没上过学前班，文化基础一点没有，讲起课来是很费劲的，为此也尝试过各种教法。有的学生在她正讲课时，竟然在地上走来走去，大呼小叫，这时又要去安抚学生。还有的学生突然犯病，走到讲台上咬自己的胳膊，而她只能一边挺着让学生咬，一边像母亲一样用另一只手去慢慢抚摸学生的头部，不断地说着好话，劝说学生停下。记者看到张老师的胳膊上依然有被学生咬过的疤痕。
除此以外，一些学生的自理能力也不强，有一个学生已经九岁了，来到学校后还不会吃饭。每到吃午饭时，张老师要一口一口地喂饭，还要教学生怎样拿勺子，怎样往自己嘴里放。通过两个多月的训练，孩子终于学会自己吃饭了。孩子的母亲知道后，高兴得泪流满面。还有的孩子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小便，拉尿裤子是常事，张老师要将学生带到澡堂洗澡，还要为其洗衣服。刚参加工作时，张老师自己还是个姑娘，面对拉尿裤子的学生还有些难为情，只能硬着头皮去处理，而这样的学生在智障校有不少，每个老师都是这么做的。
汤中丽老师说，为了照看这些智障学生，老师的办公桌都设在教室内，就怕他们出点啥事。有时与人聊天时，别人都管我们叫傻子老师，这话是有双重含义的，一方面是说我们是教“傻子”的老师，另一方面又说我们这些老师太傻，整日和智障学生在一些，自己的智商也退化了。每当听到“傻子老师”的叫法时，就感到不舒服，还要和对方争一争，这说明有一些人还不理解我们。
记者从市教育局了解到，目前，哈尔滨市有936名从事特殊教育的老师，他们就这样在自己的岗位上，为一群特殊的群体奉献着特别的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怨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