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世界的素描——青春的自闭症世界
〔海外来稿〕
自闭症世界的素描——青春的自闭症世界
阳〕荫山英顺石川美由纪
(日本国立名古屋大学)
〔作者简介〕
荫山英顺，生于1男3年。现任日本国立名古屋大学教育学部发展临床心理学主任教授，
日本自闭症治疗与教育的权威人士之一，也是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系聘任的名誉教授。在国
际上发表过多种临床心理学、自闭症研究及特殊儿童心理治疗的论文和著作。石川美由纪是
日本的临床心理治疗师，是荫山教授指导的研究生。这篇论文是他们共同研究青年期自闭症
心理疗法的成果作，也是去年应邀来华东师大心理学系讲学的讲演稿之一。
前言一有关自闭症的世界的素描之系列一
荫山和自闭症儿童的接触至今已有30年了。把荫山领进自闭症世界的恩师丸井文男先
生(名古屋大学名誉教授)在1996年不幸去世，这意味着荫山作为一个临床心理学家的青
春期结束了。荫山从丸井先生那里知道了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患者的一举一动，用心去了解
患者的世界，并且把它正确地表达出来。于是荫山决定把自己接触过的自闭症患者的状况以
“自闭症世界的素描”为题，作系列性的发表。
许多自闭症治疗都是荫山和同事们一起协手进行的，这里系列之一决定发表和石川美由
纪共同治疗的病例。患者姓翼(假名)现在是高1的学生，正面l晦青年期的问题，对于他的
治疗，家庭、学校的老师、以及治疗者都为之费尽了心思。石川美由纪对翼进行了精神统合
疗法。而荫山则对他的父母进行了心理咨询。论文中将涉及到翼的个人生活以及家庭的私
事，本例的发表得到了本人和父母的同意。
一、自闭症的青年期问题
一般自闭症倾向是在婴儿期或者幼儿早期出现，三岁前明显地有因发展障碍而导致的刻
板，固定行为，以及语言、人际关系的发展困难等特殊问题。但是，这些症状和发展障碍随
着年令的增长以及保育，教育措施而得到改善。在Kaxiner(1943)的关于11个自闭症儿童
的病例的研究论文中，对于此种变化作了如下的描述:“虽然孤立和固执性在本质上是很难
改变的，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从孤立中解脱，与为数极少的周围的人接触变得可能，到5岁至
6岁时，慢慢地不再用反射性语言，能够正确地使用人称代词。到6岁至8岁时，开始和别
的儿童一起玩耍。但是还不能完全和别的儿童交流，所以往往处于集团的外沿。能够勉强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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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对故事电影之类不是从整体上，而是从局部上把握。”如上所述，学龄前的自闭症儿童
的语言和人际关系还是能够得到改善的。因此，把握自闭症儿童的发展过程，并把他们的变
化过程及时准确地记录下来，便成为极其重要的课题。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倾向，误把自闭症
的问题单纯地看作是幼儿期，或儿童期的问题，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一)从各国的追踪调查看自闭症的青年期问题
Kan卫ler(1955)等有关42名自闭症病例的详细报告，最早是有关青春期之后的自闭症的
追踪调查。此后，Eise川犯嗯(1956a)对Kal川er报告的9岁至25岁(平均巧岁)的63名自
闭症患者的病例进行了追踪调查。其结果是63人中能够适应学校生活，而且基本上适应社
会生活的仅3人(5%);有轻微的行为和人际关系问题的，大体上适应不良，不能独立生活
的46人(73%)。以上结果表明以社会适应为核心问题的自闭症青年期的状态，不是很良好
的。
60年代，英国的Creak(1963)对1戊旧个病例，Mittler(1966)对27个病例，Rutter
(1967)对27个病例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这些报告中，予后良好的病例为14%一17%，比
EISenb嗯的报告稍微多一些。另外，Rutter把语言和智商(lQ)作为予测预后情况的要因，
指出了潜在性智能的重要性。
Karine:(1971)也对他的最初发表的11个病例在28年后的情况作了追踪调查，结果是
预后良好的只有18%。第二年，他又对这些预后良好的病例进行了研究，他指出:自闭症
儿童从11，12岁至15岁左右开始发生显著变化，开始注意到自己特别的地方，努力去结交
朋友。并且意识到朋友之间谈得最多的话题是男女问题，自己也尝试加人，但是无法长久维
持，结果没有一人能保持正常的男女交往或者结婚关系。以上结果表明即使预后良好的病
例，也还是存在着与朋友及异性交往的困难。
到70年代前期，追踪调查不断增多，其中有De卿er(1973)，助tter(1974)等的报告，
疽是结果大致相同。Demyer等根据语言、智能、知觉、运动能力把自闭症患者分成高、中、
低机能3群，对预后情况进行了探讨。他们的分类标准如下:有交流语言和非语言行为上的
使用混乱，但智能、知觉、运动能力大体上和同年令的人相仿的为高机能群。语言无法正确
使用，且基本上没有交际语言，但智能、知觉或运动能力的某一方面和同年令的人相仿的为
中机能群。3个领域里都有发展迟缓问题的为低机能群。
预后状况好的高机能群已基本上没有自闭的倾向(1055ofautism)，其中29.4%具有正常
的社交能力。但是，中、低机能群中的80%仍有自闭倾向，和高机能群相比呈现出鲜明的
对照。
(二)从日本的追踪调查看自闭症的青年期问题
日本关于自闭症的最早报告是由鸳见妙子发表的，在Kanner的报告发表9年之后。最
早的追踪调查是若林慎一郎等人从1952年至1972年的20年间，对被名古屋大学精神科诊断
为自闭症的患者进行的追踪调查。能够追踪到预后情况的30例中，良好的为10%，普通的
为20%，预后不良的为70%，和各国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若林在此之后继续了他的追踪
调查，91例自闭症患者中良好为13%，普通为17%，预后不良的为70%，预后不良的统计
数据基本没变化。如若林所述，这个结果是在日本对于自闭症的认识还不充分，医疗和教育
也不发达的时代，对“第一代自闭症者”所做的预后诊断报告。另外，70年代末期，石川
高明，玉井收介等也做了相同的追踪调查。
当日本在自闭症的医疗，教育，福利都有所改善的情况下，对70年代出生的“第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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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者”的预后诊断有所好转。小林隆儿对以九州为中心的12岁以上的90例自闭症患者
的调查结果表明，良好为36%，普通为16%，预后不良为4D%，和过去的调查结果相比，
预后良好的症例有所增加。此后，小林等又对18岁以上的97例自闭症患者进行了调查，结
果良好26%，普通27%，预后不良47%，与先前的调查相比，预后良好的症例有所减少。
对此，小林认为:“这次调查的对象都是18岁以上，适逢青年期，可以想象他们在社会适应
上正面临着巨大的问题。虽然语言发展水平良好的病例很多，但其中一半社会适应性不良，
这表明了青年期，成年期自闭症者的社会适应问题的深刻性。”
不仅仅是自闭症，所有自闭症患者的社会适应问题的解决，都不仅要根据他们自身的发
展与环境的改善，而且需要能够容纳他们自身的教育，医疗，福利等社会措施的制定。
(三)青年期自闭症的多样性
自闭症的青年期和幼儿期相比，情况更为复杂，但总的来说各方面都有所改善。Rutter
(1967)，Kalmer(1972)等指出:一般情况下，对事物的恐惧、饮食、睡眠等基本的生活习
惯，以及多动性、攻击性、自伤行为等，在青年期中都有所改善，社会适应性也有所加强。
Kalmer(1972)认为预后良好的病例都是在巧岁左右开始发生变化。另外，从Kaxmer
(1971)最早发表的11个病例的预后情况可以表明，大多数预后不好的病例是在儿童期的中
后期，并开始出现多动和寡动的交替，最后寡动状态占据主流，使他们成为缺乏自主性和热
情的青年。Rutter(1967)也指出，大多数病例中的强迫行为、攻击性、自伤行为等在儿童
期中期一时有所增多，但是青年期会有所减少。但是也有相反的状况，在青春初期或青春期
中，强#p#分页标题#e#迫行为、攻击性、自伤行为急剧增加，出现危险情况。由此可见，青春初期和青年期
是自闭症的状态好转或恶化的转折点。
《四)预后良好的自闭症青年所显示的特异性
能够适应社会、预后良好的自闭症患者，也还是留有很多和普通人不同的特殊地方。
D曰比(1951)指出:他们的社会直观感觉(intuitivesocial~)未得到发展。Kaliner(1955，1956b，1卯2)也指出:他们有类似精神分裂症的特异性(schizoidPeculiariti蕊ofpen翔旧ality)，
古怪(记dperson)，平淡而无变化(比以teroffatandtaciless)，不知世间事物(城kof
~irfaire)。另外，Rwtter(1966，1967，1970)也认为他们“缺乏社会知识()讯le01以‘k~一how，)，无法感知别人的感情(~ofthefeeli哪ofothe。)”。Omite(1968)指出他们“性格古怪(记山essinch~ter)，无法与人共鸣(i呷airedem]四thy)”。助tter(1974)认为他们“没有自主性和自我意志(城kof而tiatveorpurpO6iveness)，在社会中以自我为中心
(akindof‘soci公e脚entrism’)”。对于以上种种与人接触时表现出来的基本障碍，Eise川犯飞
(1956b)和R力tter(1967)等认为“这是缺乏社会知觉(hakofsocidpe溉ptl~ss)”。O而te等认为“是缺乏社会判断力和识别能力(lackofsoci滋ju妙mentanddiscrilnination)和缺乏对
人际交往的关心”。助tter(1974)认为这是他们“对社会状况的认识困难(difficultiesinthe
app戏犯iationofsocidcontext)”的表现。
综上所述，很多研究者都指出自闭症患者即使能够基本适应社会，.但是走上社会以后，
缺乏基本常识，与人交往时表现出特异性的情况还是很多。
二、有关“翼”的概况
翼(假名)最初来名古屋大学教育学部心理教育咨询室的时候，是小学5年级，10岁。
在此以前，他在O市的某个疗育中心从4岁1个月起至小学5年级的春天为至，共接受了22
次诊疗。他的父母认为翼的主要问题是人际关系的障碍，希望咨询室能够‘在翼青年期来临
之前，提供一个人际关系及社会关系的训练场所’。
翼的家庭成员有翼，父母和比翼小9岁的弟弟。翼的父亲(最初来咨询时45岁)是某
企业的现场勤务员。母亲(当时34岁)是家庭主妇。翼和父母关系良好。母亲对翼的教育，
管教非常热心，对咨询也表现出很高的兴趣。
(一)翼的生育史概况
翼的母亲怀孕时，有轻微的呕吐，但一切正常。怀胎十月，翼出生时体重3，13飞，顺
产。3个月时会微笑，但反应微弱，5个月能颈项直立。翼在婴儿期很安静，但对声音特别
敏感。5个半月会自己翻身，5一7个月的时候非常认生，听到别人叫他就会哭。到9个月
时，不再认生。到1岁时，和任何人都能相处。7个月28天的时候出牙，9个月会爬。12个
月会走路，母亲总算放心了。断奶也是从12个月左右开始，很顺利。
翼生活史上没有什么器质性的大病，也没有抽疯，头部外伤等。
《二)关于翼的诊断
翼的最大障碍是他的人际关系问题。他婴儿期时很安静，表情也很少。3个月时有微弱
的微笑，5个月时非常认生。但这在短期内便消失，9个月时已不太认生，1岁时已经完全
正常了，值得注意的是，他并不回避他人的视线。1岁开始会走路之后，叫他也不回头，处
于多动状态。3岁的时候和母亲有所交流，开始出现人际交往的改善和发展。
翼的第二个障碍是他的语言发展问题。1岁3个月开始有自言自语，到2岁时会说大约
20个单词，但用来交流的语言只有‘不一不，妈妈’，很明显语言发展迟缓。3岁的时候还
没有反射性语言，4岁1个月去O市疗育中心接受诊断时有大量机械性反射性语言，说明这
种情况是在3岁半左右开始出现，增加到4岁1个月时只会说2个字的词组。
翼的第三个特点是对外界事物的特殊敏感问题。婴儿期就对声音特别敏感，因此睡眠也
无规律。另外，与人接触时喜欢摸人的鼻子之类，靠触觉看人看物。并且，3岁开始拘泥于
火车游戏，兴趣狭窄。综合以上的3个特点:①是人际关系的障碍，②是语言发展的障碍，
③是对外界的特殊反应，才将他诊断为自闭症。另外，翼7岁2个月时智商为lQ=58，这也
是具有语言能力的自闭症儿童典型症例。
(三)O市疗育中心的有关翼到小学5年级为止的情况报告
〔4岁l个月时，O市疗育中心对翼进行初诊时，翼的状态和对翼的教育指导〕
以下是翼从4岁至小学5年级之间翼的变化，摘自于疗育中心的报告之中。这些报告基
本上根据当时翼的母亲的汇报作成的。尽管有些内容是片断的，但对于了解他的状态有很大
帮助，作为临床资料很有价值。
1.4岁5个月时，冀的状态和医生的指示
翼很讨厌叫他看着别人的脸。语言有所发展，能耐心地听别人讲简单的童话。喜欢火
车，但讨厌动物。喜欢玩积木，但积木倒了会很生气。会用筷子吃饭，但对他不应做的事，
没能彻底禁止。
(指示:不该做的事彻底禁止，用图画，数字，卡片等教他学习。)
2.4岁7个月时，翼的状态和医生的指示
翼去托儿所。这是障碍儿童专用的托儿所。翼对托儿所的生活大致习惯。但有时会去推
别的小孩，被老师批评了便哭泣。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小孩玩耍。翼会叫母亲反复画机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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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不要都拒绝他的要求。)语言发展顺利。问他在托儿所吃什么，他会回答“炒面”。
当大人对他说“不行”时，也有所反应。(指示:通过象征性游戏发展他对事物印象的理解。
在游戏中为翼分配一定的角色，‘强化象征性的活动机能’，禁止的时候要明确表示。)
3.4岁11个月时，翼的状态和医生的指示
能够高高兴兴地去托儿所，对托儿所的生活完全适应，但打人的问题还是存在。喜欢拍
打比自己小的小孩。对不认识的小孩也会说:“我们一起玩吧”。热中于画有火车的图画，把
积木排成一长条，作成隧道。玩具火车的轨道也接得长长的。翼似乎喜欢长的东西，他会把
广告纸也接起来。会学说广告词，但不合自己心意时会尖叫。
(指示:玩轨道火车游戏时，母亲准备好游戏用的车票，使之和象征性游戏相联系。)
4.5岁2个月时，其的状态和医生的指示
不满时的尖叫减少很多，也不太打人了。在托儿所常常模仿别人的行为，会和老师一起
玩象征性游戏。生日宴会的时候，能够2小时和大家在一起。会识别颜色。
在家里，反复听喜欢的童话。(指示:讲给他听有完整故事情节的童话。)喜欢长长的东
西，如把广告纸剪成长条连接起来。玩轨道火车时，会说“()()站，停下”。广告词也不大说
了。
(指示:在托儿所时，尽量让他参加类似排队之类的集体活动。多玩象征性游戏。)
5.5岁7个月时，其的状态
现在，翼开始进人普通班。这个班共20个儿童，其中有2个是障碍儿童。有2个老师。
翼会用纸折各种东西。能按次序参加接力比赛。仍然喜欢把积木排得长长的二有时仍会使用
一些广告语，但偶尔能和别人进行对话。有不满时，仍然会尖叫。
6.5岁11个月时，奚的状态
开始喜欢并固执于数字。会读1一9数字但不会写，让母亲帮他写。常发出尖叫，有朋
友来玩的时候，喜欢玩扑克牌。会用2个字的单词提出要求，偶尔会说3个字的单词。无法
长时间坐着作某一件事。衣服、大小便完全自理，在托儿所能够进行象征性游戏，把积木搭
成车子，让别的小朋友坐。较听老师的话。
7.6岁3个月时，翼的状态
这个时期，开始对蔬菜表现出兴趣。记母亲告诉他蔬菜的名字，把母亲画的画排起来观
察。另外，比过去更多地问:“这是什么?”。被提问时，尽管有时会文不对题，但会回答。
认识数字1一9，但是还不会写。
8.6岁6个月(，J、学1年级)时，其的状态
翼进人了H小学的特殊班(情绪障碍儿班)。班里有2个年级9名学生，3个老师。翼
掐人的情况有所增多，并开始咬人。开学仪式的时候，翼由于紧张#p#分页标题#e#，对边上的小孩又掐又
咬，一直跑来跑去，无法安静。翼开始问各种问题，比如“这部车子很长吗?”他一直就对
蔬菜有兴趣，现在兴趣的范围扩大到树木，花草。数字已能数到50，对数量的概念也开始
有所理解。仍有反射性语言。
9.6岁10个月时，冀的状态
有时会不愿意拿铅笔。暑假中做了一点“仿字”作业。尽管还有反射性语言，但基本能
一边想一边说。会去咬可爱、温和的女孩。
有时翼也会看对方的反应，一般上午一直都在不停地东跑西走，不会去咬别人。数字已
能数到100。对母亲提各种各样问题，比如“游览车长吗?”、“这个东西短吗?”、“驾驶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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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人?”、“这个能坐吗?”。但对文字还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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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2个月时，翼的状态
老师说翼开始渐渐地懂得学习了。用纸浆做了花瓶和小鸟。并且，开始懂得关心帮助
人，会对人说“000危险”，“别忘了带伞”。尽管仍有时咬人，但次数减少。在学校，会
“仿字”“看图识字.l.l.l，会10以内的加减法，但仍不识字。语言有很大发展。对翼测了智商
(田中一比奈式)，生活年龄是7岁2个月，精神年龄是4岁2个月，智商IQ二580
11.7岁4个月时，翼的状态
在学校里，把墙上的告示撕破，把玻璃打碎，消防器具弄翻，把别人的眼镜藏起来等等
恶作剧，打人、掐人的事也时有发生。拼命想要有关火车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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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7个月(小2)时，其的状态
翼仍十分焦燥。趁老师不注意，把铅笔屑乱散等等。知道不好，但仍恶作剧。趁老师不
注意，在指导别的小孩的时候，便会恶作剧，然后逃到老师那里。打人、咬人似乎是为了引
起老师对自己的注意。在去学校的路上，对陌生人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但在家里的时候，
一直和母亲两个人，所以没有恶作剧。
这段时期，喜欢让别人学自己的说话。做和日期有关的游戏，所以在家里叫母亲跟着他
说“1天”、‘，3天”等。渐渐地开始懂得日期，告诉翼“某月某日给你买东西”，他就会等。
学习方面开始会做一些减法，会看图识字。不仅对火车，对动物也开始有兴趣，在动物园能
不害怕，长时间观察动物。告诉翼“学习之后有糖果”，他就能坐下来学习1小时左右。但
如果没有火车的书，就会催人去找，还不能忍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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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11个月时，其的状态
似乎开始喜欢学习，每天会说“学习，学习”。平假名已基本会写，浊音的字母也大部
分理解。加法能做到12，减法从10减起也会做了。会ro以内的心算，但汉字还不会。在学
校，跑出校门去触摸路上的陌生人。翼3岁之前有过咬、打父亲的事。不断要求父母说今天
是几号，告诉他了还不断要求。不再什么东西都碰了，但仍然显得情绪不稳。‘在家里玩也持
续不到10分钟。会画日记里的画，但文字母亲不教则不会写。动作和视线不吻合。
14.8岁3个月时，翼的状态
在家里开始渐渐能够自学，开始记一些汉字，咬人的次数有所减少，但仍时常打人，把
别人的眼镜拿走。过去上课是前半节听课后半节玩耍，现在能45分钟坚持听课。数学和语
文可以理解很多，喜欢计算，会写动物的名字，会写类似‘去了oo’的句子。画画也能够
抓住事物的特征。在纸上画上马路，翼会拿玩具汽车在上面驶，会玩买东西游戏。看书时仍
然以看画为主，教他读书，他会一字一字慢慢地读。
15.8岁6个月(小3)时，翼的状态
在学校里，时常拍打老师和小孩，问他在干什么，他会回答说是在做加法。会自己做作
业。尽管情绪不是很稳定，但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有很大进步，过去热衷于火车，现
在已改变，热衷于买东西游戏。
16.8岁10个月时，翼的状态
小学3年级的第一学期末，他跑到别的教室，把贴着的告示撕掉。能够自学，但觉得没
劲时，便跑出教室恶作剧。到暑假，能去学校游泳。游戏主要是玩买东西游戏。
(指示:教导翼一些社会规范。让他帮父母做一些事情。)
17.9岁3个月时，翼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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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到别的教室恶作剧。偶尔恶作剧，也好像是在试探别人。另外，不称心时会大声哭
泣，心情好时会自己画画。
18.9岁5个月时，翼的状态
恶作剧有所减少，不再跑出教室。喜欢问“为什么?”，会帮着干一些琐碎小事。喜欢玩
买东西游戏。在家里画好画，剪好，贴在墙上。对茶碗挑挑捡捡。
19.9岁10个月(小4)时，奚的状态
5月份的运动会和大家一起参加了。不再私自跑出教室。因为有一年级加人到班级里，
翼也有所变化。在学校仍然时常挨批评，被低年级学生嘲笑，不愿去学校。会帮忙取衣服，
扫地，切菜。
20.10岁2个月时，冀的状态
在运动会，文艺演出会上并不起眼，学习没有问题。3个月前母亲生下了小弟弟，翼变
化很大。不再十分拘泥于小事。
21.10岁6个月(小5)时，冀的状态
翼有时用功有时不用功，反差很大。会嫌弟弟吵，但也会帮着照看。把要买的东西写给
他，会一个人去买。很高兴参加小朋友之间的活动。已不恶作剧。
三、和翼一起走过的治疗道路
从翼小学5年级的夏天6月18日到名古屋大学心理咨询室受理咨询，到5年后他上高
中一年级为止，共进行了90多次咨询，目前仍在继续中。对翼的咨询基本上每星期1次，
但他进中学后，要下课后才能来，有时比较晚。同他商量后，决定为了不影响他的学校生
活，改为每月2次。
以下，把治疗过程分为5个时期，进行记述。
第工期从受理咨询到翼小学5年级为止共26回。
第n期从翼小学6年级起的第27回到科回为止。
第m期从中学1年级的第45回到中学3年级的第2学期末的72回为止。
第W期从中学2年级第3学期的73回开始到第88回为止。
第V期是高中1年级的第89回，第90回。
第工期“老师是怎么样的人?’’
这个时期，翼对于我(石川)这个陌生人是怎样一个人，一边判断着一边摸索着该和我
怎样相处。从受理咨询(5年级的6月18日)到第26回(第二年的3月31日)的咨询情况
如下:
1.奚对我的观察—“擦脚和蛇”和剃着“板刷头”，纤细的翼最初相识是在小学5年级的6月18日。当我带着安静地等
着候诊的翼去游戏室时，他弓着背看着我，一声不响地跟在我后面。进屋后，翼提议玩火
车。我主动在边上帮忙。我把车辆一部部递给翼，翼把它们都接起来，偶尔他对我递给他的
车辆表示拒绝。我想他可能是想一个人玩，但当我把不同的车辆递给他时，他会说“这就对
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因为一个人埋头于自己的自闭世界而拒绝我。翼把整整一大箱的
车辆接成一部长长的长长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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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节，好长噢!”<好长啊!>(以下，翼的话用“”，我的话用<>圈起来)。“你见过
这么长的火车吗?”<没有。>“好长噢!”<好长噢!>说完这些之后，翼开始推动这长长的列
车。因为太长，途中会翻倒，当我想扶正时，翼会说“没关系，我自己会弄”而制止我。对
翼来说，可能这火车轨道是他个人的圣地。在玩火车时，翼沉浸在他自己的快乐世界里，使
我感觉和他隔着一层距离。但即使这样，他仍会偶尔稍稍望我几眼，他在守护着自己的世界
的同时，对我这个第三者的存在怀有兴趣。不过，当我想和他视线相对的时候，他立刻会掉
过头去。可能是已经对火车的游戏感到满足，他玩到一半忽然说“收拾，收拾”，列车一节
节地拆散。然后，跑到砂堆里，开始用小铁铲挖洞窝。当铁铲发出挖到地底的声音时，<啊，
挖到底了一>“噢，好厉害吧?”<噢，好厉害!>，翼边说边开心地继续干。时间到了，因他
满脚是砂，我仔细地帮他擦掉。他似乎有些害羞，但边笑边很满足地说“还有这里!”“还有
这里!”把脚趾分开让我擦。<擦干净了，擦干净了—)“这下干净了—”，翼一副满足的样子。
最后，我对翼说:<今天能认识#p#分页标题#e#你很高兴。下星期要是也能见面就太好了>。翼回答说:
“噢，行。下星期我再来”。<明白了。今天到时间了>，我把小铁铲收拾起来。
今天和翼的会面是一个尝试。翼通过轨道火车用他那特别的方式对我进行了判断。他从
三岁起便喜欢玩轨道火车的游戏，这是他自闭世界中的娱乐。那长长的列车似乎预示着从今
以后我和翼的‘永远’交往。翼有独自沉缅于自己的自闭世界的一面，但同时也强烈地意识
到第三者的存在。咨询结束后，心理治疗案例探讨会议的结果，决定‘尽量增加和翼的接
触’。
第2次咨询是在6月25日。他一进游戏室，便拿出了轨道火车。和上次一样，把列车
接得长长的。“长吗?你见过这么的列车吗?”。<没有!>。‘翼开始大声地数数。然后，翼把车
辆一节一节地拿到眼前，长时间地凝视。<啊，这上面装着猪>。“噢，这是专门装家禽的列
车—”。<翼知道的事情真多，这是什么>?“普通车”。<这是什么>?“货车”。<那，这是什么>?“这是客车呀”。<这个，好象坏了>。“这个要这样用一”。翼一教我使用，使我钦佩不
已。
翼似乎决定告一段落，毫无留恋地把列车都收拾起来。我想帮他，“不用!我一个人就
行了”。我本想和他多接触，但最后决定还是先让翼有一个自己可以安心的环境为好。
第3次咨询是在7月2日。翼微笑地走进游戏室说“先玩一会轨道火车吧”。接好轨道
和列车，我把“车站”递给他，他接过后放在轨道边。翼开始播送“现在正通过车站，大家
……”。我跟着重复他的话。“通一过”，<通一过>。“还没有全部通过”，(还没有全部通过>。
“通过了”，<通过了)。“好长噢一”，<好长噢一)。我用他的表达方式和他一起玩。之后，他
去蹦床上跳了一会，把轨道火车收拾起来。然后‘砂地，水池，蓝球，小汽车等不停地换玩
游戏。翼似乎开始习惯这个游戏室，有一种稍稍感到安心的样子。
在玩小汽车时，翼注意到我的指甲油，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说“涂指甲油了”?<嗯>。“还
带了戒指”?<嗯…>。我被问得不好意思。翼十分仔细地观察了我，并且记住了上一次见面
时我的样子，使我很吃惊。
第5次咨询是在8月6日，以前翼都是从轨道火车开始，但这次是从砂地开始，他挖了
洞穴，把脚伸进去，叫我帮他擦干净。擦完之后，毕竟好象不玩轨道火车便不能安心，翼把
轨道火车取出来。放了两个“车站”，反复玩列车通过车站的游戏。然后，拿出听诊器，诊
嘛d车和自己的情况。<怎么样>?“似乎不错”。翼开始对列车和自己的内心世界表现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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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确认列车状况不错后，翼把轨道火车收拾好。然后，找到蛇的玩具，一会儿把它绕在脖
子上，一会儿把它甩来甩去。看到我表现出害怕，翼似乎很开心，甩得更加有力。<好害怕!
好害怕!><啊!>由于我真得十分害怕，游戏便不成游戏了。经过一阵激战之后，“这太吓
人，把它埋了”，翼终于放过我，把蛇埋了。这一天，他先要我帮他擦脚，对我撒娇。之后
又用蛇吓我，用此种独特的与人接近的方式，翼开始与我有了直接的接触。
第6回8月30日，也是从玩轨道火车开始。把列车接好，让火车开动之后，翼开始玩
蹦床。他似乎很在意蹦床上的砂子，叫我“把它扫一下!”。我拿了扫帚和备箕，按翼的吩咐
把砂子扫掉。之后，翼在砂地里挖了洞穴，把脚埋进去，又要求我帮他把砂子擦干净。我变
成了翼的女仆。尽管我拼命为他服务，他还是取出了我最害怕的蛇甩来甩去，最后居然把蛇
向我扔来。我真的是又害怕又难受，如果不是工作我早已逃出去了。
我被翼的一阵攻击弄得胆战心惊，还没有恢复过来，翼又要我陪他玩乒乓球。对乒乓球
规则翼自然是不会遵守的，但翼对于能赢我似乎很开心。
翼和我的关系最初是间接而不自然的。但随着次数的增加渐渐变得直接而有意义了。翼
最初无法顺利地表达他自己的感情，但后来他能够直接地表达了。
到第9回9月10日时，咨询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他立刻注意到蹦床换新了，“啊，是新
的!”，开始蹦跳。之后，利落地取出轨道火车接好，又利落地收拾起来。“今天穿了袜子，
不能沾砂，所以不进砂堆了。”“种花，把花坛弄漂亮”，翼开始制做花坛。和上次使人恐惧
的蛇相似，他今天很安静。在砂堆上插的花似乎是为了安慰我和被埋掉的蛇。最后，我给翼
和他的漂亮的花坛拍了照。
从这第9回咨询开始，和翼的关系从最初的摸索阶段开始进人能够安定游戏的阶段。这
一点，在以后的第10，11回咨询中得到确认。
2.通过模仿，其建立起我俩共同的世界一“滑板游戏”
因为感觉到玩轨道火车正在渐渐变成一种固定的仪式，所以10月1日第12‘回咨询的时
候，当翼玩火车后，我提议玩“买蔬菜”的游戏。翼从6岁开始显示出对蔬菜的兴趣，小学
3年级时开始固执于买东西的游戏。<我们一起玩这个，好吗?>“赞一成”。两个人坐到蹦床
上，倒了一大堆蔬菜和水果上去。把蔬菜和水果分类后，我取出筹码和收款机。“这个多少
钱?”，我们开始在蹦床上玩“买蔬菜”的游戏。
“这个一千日元”，<太贵了>。“对不起一”，<嗯，一千日元>，尽管价钱不合实际，但通
过蔬菜我们开始互相交流。当我问翼<生菜多少钱?>，翼的回答是完全不合理的数字。<太
贵了一>，“嗯，但现在这个菜很贵的”。<是吗，那就买这个吧>。我把钱递给翼，他把菜放
进我的篮子，并把钱找给我。<啊，顺便把哈蜜瓜也买了>。“行啊”，<多少钱?>，“oo日
元”。<又这么贵一>，“这是优良品种”翼显出很满足的样子说。我们的谈话很顺利。
今天是翼的生日。快结束的时候，我对他说:<翼，生日快乐!>。他害羞地点点头。似
乎明白了我对他的祝福。
10月8日第13回咨询，2个人玩滑板。他跟在我后面，按我滑过的路线滑。不小心滑
倒时，我发出惊叫，翼似乎对此很开心，学我的样子惊叫。他见我笑他也笑，他似乎在模仿
我。
第二周的第14回咨询，把纸板盒剪成条，从①到⑩排上号，踏着玩。最先按顺序踩，
之后把顺序把乱，轮流踩。玩了几次后，翼按着我踩踏的节拍，开始弹钢琴。我们之间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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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开始变得生气勃勃，翼主动把他的心思和我的活动相调和，我可以感应到它的波长。
进人冬天，12月3日的第18回咨询，开始增加棒球，乒乓球之类比赛性的游戏。即使
我玩得很认真，也总还是输给翼。每次他都会很开心地冲我笑。但是也忘不了安慰我说:
“没关系，下次加把劲”。他似乎很高兴，取出2个滑板，一个给我，一个自己边笑边滑。滑
板似乎是翼高兴的象征，“现在好开心”，“现在很开心”。我也试着用滑板向他传达我的高
兴。这个时期，火车轨道似乎只是作为游戏开始时的一种仪式。
3.确认我们之间的共同关系一“镜子”
第19回咨询，已经是第2年，翼小学5年级第3学期开始的时候。他一进游戏室便爬
到大橡皮球上。就这样躺在上面似乎很愉快，不肯下来。因为皮球会滚动，我问他<没问题
吗?>，“没问题”，“不用没完没了地问”，翼把我责怪了一番。于是，我改说<翼技术高明，
我看你玩>，这次翼似乎比较满意我的发言。<舒服吗?>“嗯，好像很舒服”。这个时期，主
要是玩这个大橡皮球和蹦床。
2月25日第23回的时候，我和翼把大橡皮球放到蹦床上，两个人一起跳跃。翼时而听
我惊呼，时而看着镜子中2个人跳跃的身影也跟着惊叫，十分开心的样子。翼为自己又找了
一个有图案的橡皮球。在蹦床上跳累了，便把像皮球放到地上，两个人各自躺在自#p#分页标题#e#己的球上
休息。休息一会又来劲了，便又回到蹦床上跳跃。翼达到快乐的极点时，便把滑板取出来
玩。
第25回的时候，把橡皮球放在蹦床上跳跃之后，翼到久违了的砂堆里玩了起来。挖了
洞穴，把水灌进去之后，堆起一个小山，翼叫道“富士山!”。<啊，好漂亮。用照片拍下
来。>“赞一成!”。对着照相机，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摆好了姿势。
翼一边翻弄着砂，一边吓唬我说:“蛇说不定会跳出来”。<没关系，到好时候翼会保护
我!>。翼立刻回答“对啊，我很强壮的。老师，你不用怕，到时候我会飞过去帮你”。<嗯>。
之后，两个人躺在蹦床上悠闲地渡过剩余的时间。
接下来的3月31日第26回，翼看了一眼轨道火车但没有去碰它。而是取出立体拼图，
说:“这个我会!”“这个我会!”。他似乎希望我在边上看他玩，我照做了。翼玩得高兴了，
便开始玩蹦床。和先前一样，他一听到我的笑声便跟着笑，看着镜子里我的表情而笑。
之后，翼把水车埋进砂堆里。我给他拍完照片后，“我也会!我帮老师拍”，翼说着也帮
我拍了一张。等照片冲洗之后，发现翼帮我拍得照片没有头部，但拍得不错。<每人一张>，
“我要这张”，翼把我的照片取走。
之后，指导教师认为‘互相拍照能促进对人的认识发展，请继续尝试’。
〔第工期的总结〕
翼人际关系的最大问题是不能很好地认识和表达自己的感情，特别是快感。通过治疗翼
对自己或他人不快感情的理解都没有困难，但对快感的认识便不同，似乎要通过我的笑声，
镜子中我的表情等等外界线索来理解快感。另外，把快感通过滑板，蹦床等行为来表现，或
是说“我想挺好的”、“我想挺舒服的”，明明是自身觉得快乐却用间接的方式来表达。第工
期的目标是通过游戏，使翼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快感。
第n期翼提议新的活动
翼上小学6年级，他开始积极地把我引进他的兴趣范围，按他的步骤活动，从中感受到
两者的共同快乐。这一期从第27回(4月28日)到第44回(第二年3月6日)共1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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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是我患感冒，休息了三周之后开始的。在此期间，和翼好久没有见面，我很担
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又返回最初的样子。翼看着我的脸，淡淡地说:“怕你有事，为你担心了
一阵”。翼既不玩轨道火车，也不玩自己特别喜欢的蹦床和滑板，而是提议玩半年前我提议
的“买蔬菜”的游戏。这个游戏是我向翼最早提议的。我感觉翼似乎是想安慰休息了一阵子
的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后退。反而翼比以前更加主动地与我接近。
后半段治疗时间两人躺在橡皮球上说话。“明天是毕业旅行，去京都和奈良。班主任K
老师也一起去。”<一定很快乐>。“嗯，似乎会很快乐”。这是翼第一次对将来的事物表现出
快乐。想到翼正努力把心中的快乐和我分享，我真的很高兴。
5月12日的咨询，问起翼毕业旅行的情况，“好象挺快乐的”，翼仅说了这一句便去玩
蹦床了。这是否是由于翼对快乐的事情还不能记住，或是由于没有主动向别人表达的动机，
或是并不快乐，我尚无法判断。
5月19日第29回，翼提议从滑梯上滑到蹦床上。两个人轮流滑。然后，把两个橡皮球
放到蹦床上，由于会滑到两个球之间，带有“惊险”成分，很好玩。翼一边滑下来，一边看
着镜子里自己身影，时而微笑，时而把他的快乐直接表达出来。我能够感觉到翼此时此刻是
真的很快乐。
6月30日第34回，我把砂堆翻了一遍，找出了“买蔬菜”游戏用的玩具玉米和香焦。
(啊，找到了>。翼也跟着说“找到这个了”“还有这个”。翼对热衷于找宝藏的我，开玩笑
说:“蛇不会跳出来，别害怕”。然后，我给他和找到的宝藏一起拍照。翼也为我拍了照，但
脸没有完全照进去，“啊，拍坏了。重新再拍一张”，翼又为我重拍了一张。
第35回也是找宝藏。翼一进门，就向砂堆跑，不过这次不是翻砂堆，而是把“买东西”
游戏用的卷心菜，婴儿车之类玩具都埋起来。翼说:“等暑假结束了，再找”。然后我们在小
黑板上写字，一边玩纸牌，一边读上面的文字。我们用的是“狗与棒”的纸牌。最初一直是
我在念，慢慢地他说:“我来念”，开始念给我听。但不论我如何动情地念，翼只是淡淡地跳
着念。<翼，‘狗奔跑起来也有撞上棒子的时候’是什么意思?>。“狗跑起来也有可能撞上棒
子的意思。要小合，因为很危险”。
2月2日的第42回开始玩“人生游戏”，这个游戏一玩就是好几年。
「第n期的总结」
在第I期中翼表现出来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游戏并完全沉浸于自己的自闭世界中的情况，
在第11期中已经消失。似乎比预料中更好，翼在同我的关系中找到了快乐。尽管Astington
(1993)认为“自闭症者无法理解对话中的微妙表达，玩笑，幽默等”，但翼会和我开玩笑，
并很高兴看我的反应。另外，游戏也由‘动’转‘静’，翼开始了和我近距离的，密切的，
长时间的交流，并且他坐在我正对面的时候也增多了。
第班期:通过“人生游戏”预演自己的人生
这个时期，翼进中学了(特教班)。同时，开始热衷于“人生游戏”。这一时期从翼成为
中学1年级的第45回(4月26日)至初中3年级第二学期末的第72回(12月19日)，共28
回。
第45回是翼初中1年级的4月26日。翼开始常常说:“我很强壮的”。<嗯，翼很强壮
的，所以即使有蛇跑出来，翼也会来救我，我很安心的>。听到我这么信赖他，翼显出很满
足的样子。进人中学，翼对自己能力的认识，对自己的看法似乎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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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玩“人生游戏”。翼似乎特别喜欢这个游戏，每次都
要重复玩2、3次。第45回的时候，我负责分配钱和卡片，摆棋子，管理财产等等，翼只是
坐等游戏的开始。
第46回，转人生游戏棋盘上的轮盘时，翼不时发出奇妙的笑声。但表情无变化，只有
声音很奇怪。可能是太中意的轮盘正好停在2与3之间，无法判断。我想重新转的时候，翼
十分专心地注视着轮盘，先是从右面，然后又从左面，观察了足足5分钟，然后说:“我想
这是结果了”，翼不让我重新转。经他一说，我再仔细看看，确实大约有0.5毫米左右的偏
向。我不得不惊讶翼的敏锐性与观察力，但也再次认识到翼对于中间事物，重新再做一次等
方法无法接受，当然这与他自闭性有关。
6月28日50回的时候，叫翼负责人生游戏的财产管理，他很高兴地接受了。他对财产
管理分毫不差。
10月4日第53回的时候，我第一次在游戏中途时“破产”。我想不过是游戏，重新来过
或是保留二些地方就好了。不料翼忽然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沉默了巧、20分钟终于无可奈
何地说:“没办法”，很婉惜地把游戏收拾起来。翼以为“破产”便意味着游戏的结束。看着
翼如此认真地为我的“破产”而烦恼，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但也感觉到玩这种象征性游戏
时，和翼交流的困难，这也是翼的一个课题。
第54回的时候，翼看了一眼“人生游戏”，但并不取出。而玩橡皮球，纸牌，钓鱼，拳
击，小汽车等等，翼好久没有这样无次序地玩了。大约是翼仍很在意上回我“破产”的事。
而通过这些游戏来安定自己的情绪。11月8日第55回，我想翼大约不会再玩“人生游戏”
了，但是出乎意料，翼毫不犹豫地又开始游戏了。我又“破产”了，害得翼十分为难。当我
说:<翼，我们在这里放面小旗，等我有钱了再还债，好吗?)“对，这样就行了。怎么没想
到”，出乎意料之外，翼立刻同意了我的意见，继续游戏。我感觉到翼克服了他心中的一个
大困难。尽管只是游戏，但通过游戏，翼学会如何克服人生中的困难。这正是通过“人生游
戏”预演人生。
12月20日第57回，“人生游戏”#p#分页标题#e#结束后，第一次尝试“盆景庭园”疗法。翼把建筑物
(学校、医院、宿舍、民房)等并排地沿着盒子边缘排列。中间并排站着4个人。“爷爷”
“奶奶”“妈妈”“爸爸”，翼一一作了说明，但4个人都面向左面，互相之间没有关联。他们
并不是正在做或要做某一件事，而只是站在那里。左下角翼放了三个墓碑，边上放了一个坐
着的地藏菩萨。“一个人太寂寞了，再放一个”，翼又放了一个站着的地藏菩萨。最后，在建
筑物的后面(离翼最远的地方)，做了五个栅栏，栅栏之间留有空隙。
两个人对着“盆景庭园”望了一会之后，<翼在哪里?>，“在这里”，翼指着坐着的地神。
我把“盆景庭园”拍了照后，翼也说要为我拍。但不知怎么拍得失败了，只照出地面。“不
知怎么会拍成这样”，翼显得有些疲倦。
这个“盆景庭园”是翼的日常生活写照。对于并排的建筑物，各不相关的人物，在这中
间翼只是抱膝而坐，冷眼旁观。很遗憾，翼和别的人物都没有联系。“一个人太寂寞了”，而
站着的地藏菩萨大概是我。2个人并肩而坐，一起观察着他平日世界的感觉。栅栏象征着翼
的心灵世界，设在最外围。栅栏之间的空隙表明翼正在慢慢地开放他的心灵世界，使之能与
外界有所交流。无论如何能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通过“盆景庭园”表现出来，表明翼有了很高
明的表现能力。
过了新年，第59回咨询时候的“人生游戏”，对我们两人都是‘多灾多难’。不是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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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面有东西掉下来。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棋子向前移动。看到我泄气了，翼会鼓励我
“没关系，加把劲”。受到翼的鼓励，我振作了精神。翼能够通过表情知道我的情绪变化了。
从第60回开始，翼不再那么热衷于“人生游戏”了。一次玩好之后，便去玩别的游戏。
“人生游戏”之后，翼开始玩拼图。1次拼不完，直到第63回咨询，共分3次才全部拼完。
“今天一定要都拼完。灯台的地方要加紧拼”，翼边说边开始拼。我边看图，边从角落开始慢
慢拼，但翼连图也不看，便开始了。拼好之后拍照。拍完照，似乎一点也不可惜，翼把拼图
都拆散了。接下来，用反面没有图案的一面拼。翼对形状的认识能力很强，尽管反面没有图
案，但似乎和有图案的正面并没有区别。
第62回，翼玩了“人生游戏”之后，又玩拳击，看医生，打高尔夫球，钓鱼，玩洋娃
娃等等。各个游戏都显得很安定。
11月14日第71回，翼主动把“人生游戏”的得分写在黑板上。在黑板上计算，尽管有
错误，但翼没有觉察到。到12月19日第72回的时候，“人生游戏”得分计算全部正确，翼
能进行5位数的计算了。
[第111期的总结〕
第111期由“人生游戏”开始，由“人生游戏”结束。尽管只是游戏，但从中翼能面对人
生中的各种事情，任何一种选择都有得有失，翼从中学会选择，练习克服各种困难。最初的
时候，尽管游戏只是一种象征，但破产之类等非常事件一下子占据了翼的感情世界，使他无
法从容应对。但通过我的帮助，他克服了这些困难。当然，这是在咨询中，在受保护的环境
下完成的事，但也是翼能力的萌芽。同时，他主动地鼓励我，和我的内心相互交流也增多
了。
第IV期:为自己的情绪波动而烦恼
翼仍然热衷于玩“人生游戏”，但开始把学校中发生的事情带进咨询中。第lV期是从翼
初2第3学期的第73回(2月6日)开始到他初3第3学期的第88回(1月22日)为止。
共16回。
1.因恶作剧被骂之后，情绪波动。
[对母亲的咨询初2第3学期1月28日，翼和我也在场]
由于翼患感冒，休息了近一个月。母亲因为翼在学校里恶作剧有增无减很困惑，和母亲
心理咨询担当者(荫山先生)商量之后，决定4个人谈一次。
翼对同班没有语言的自闭症者s的存在十分介意。放学后便去管s的闲事，使s陷人混
乱。而翼以此为乐。除了S以外，(从初2第l学期开始)对同一个小学来的同年级学生恶
作剧，时而把他的鞋子藏起来，时而把电话磁卡撕掉，或抢人的铅笔等等。被老师责备后，
便随手把东西从窗户中扔出去。从初2第3学期开始，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行为越来越
显著。进人第3学期，翼开始无法处理自己的感情。被责备之后，当场没有什么，过了一会
儿，会把颜料涂在女同学的校服上，或把别人的眼镜扔在地上，或打人耳光，把别人的鞋子
藏起来或弄湿，或把玻璃瓶从窗口扔出去。翼一声不响地听母亲汇报他在学校里的这些情
况。
我问:“为什么这样做?”。翼答:“恶作剧能使心中的不快消失”。把翼的状况归纳起来
如下:一天中好几次被骂，翼自己也开始陷人混乱，憋在心中的烦闷需要得到解脱。他很喜
欢日本电视台喜剧演员志村，从电视上学会很多开玩笑的方法。当他想恶作剧时，便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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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村，忍不住要笑出来，于是边笑边恶作剧。另外，即使被责备，只要想起志村就会忍不住
想笑。这样就更加得罪了老师，成了恶性循环。根据治疗者的提议，当翼心中有不快时，把
这种感觉语言化，写成日记。另外，我决定在游戏中也尽量对翼的感情问题进行分析。
2月6日第73回，翼和过去一样玩“人生游戏”，但不是很起劲。大约是心神不定的缘
故。我问翼学校的事情。<今天学校怎么样?>。“今天去学校了”。<在学校做了什么?>。“读
书”。<然后呢?>。“吃饭”。<和同学关系怎么样?>。“玩得挺开心”。<有没有心中烦恼?>。
“没有”。公式化的对答，丝毫无法体会到翼的感情。对翼来说，把不是当场发生的事和不在
眼前的人物用语言表达出来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从这一回开始翼有了摇头的毛病。、
2月20日第74回，“人生游戏”玩到一半，翼忽然慢慢地站起来，从通向花园的后门走
了出去。这样重复了2、3回。我去看翼在外面干什么，原来他正站着摇头，发生了痉挛。
摇完一阵后，似乎告一段落，便返回游戏室。但在室内也有几次摇头现象。2月份开始，大
约在学校压力较重，所以痉挛症状便变得明显。有关情绪波动的日记断断续续地在写。
3月6日第75回，“人生游戏”的时候，翼在黑板上怎么计算也算不对。似乎无法正常
地计算。痉挛的症状仍然较多。我想把问题明了化，<情绪波动现在怎么样了?)。“仍然较
多。但尽量忍耐”。<是吗，翼真了不起，能够忍耐)。翼似乎很高兴。尽管对翼来说，这种
情绪波动是很难忍耐的，但他似乎为了期待我的表扬，自己勉强这样说。
因为马上要升初3，还要考虑升学的问题，3月13日第76回，我对翼进行智商测定
(田中比奈式)。CA=14:5，MA=7:10，lQ二54，大致和7岁儿童的智力相等。动作能力较
强，数唱，语汇，记忆力较强，但语言性的概念，造句，和情况说明等较弱。
2.因被低年级同学攻击，恶作剧而引起的“情绪波动”
进人初3后的4月24日第78回。翼的“人生游戏”的计算仍然不对。我本想就这样算
了，但我还是问:<这个计算好象有点问题?>，翼想了一会儿答:“啊。是的，先前没察
觉。”，然后自己把它订正好了。这一次，翼独立完成了所有的计算。
第79回“人生游戏”之后，开始拼图块。因为完全按照规则的话很麻烦。两个人只是
轮流把一小块一小块的图形拼上去。翼有些在意没拼好而留下的空隙，用手摸来摸去。但能
立刻克服，继续游戏。这个时期痉挛症状已没有了。
第80回(6月5日)，翼很异常。进游戏室之后，一直扭扭捏捏的，过了一会慢慢地从
口袋里取出一封信，眼盯着地板把信递给我。翼开始艰难地叙述在学校发生的事。“学校的
老师说应该把学校吵架的事告诉名古屋大学的老师”。翼似乎感觉到学校老师的压力，频繁
地眨眼，摇头，发生痉挛。玩“人生游戏”时也心不在焉。从翼的信和谈话中了解到#p#分页标题#e#，他成
了4月份进来的1年级N的恶作剧对象，在学校陷人混乱状态。和初一时的情形正好相反，
现在是翼受到别人的攻击。
】[翼给我(治疗者)的信〕:{
IN把我的鞋藏了起来。N拧我的手腕。我打他，他又回打我。我们两个都不好。在操I
}场集合后回到教室，我去追N。我先去惹他，这是不对的，但N也不讲理。}
游戏结束之后，向翼的母亲询问翼在学校的情况。翼的母亲边流泪，边断断续续地说:
“这次是被别人欺侮，东西被藏起来。回家之后还惦记着被藏的东西。一直到晚上还处于混
乱的状态”。咨询结束后从母亲心理咨询担当者处了解到一些N的情况。N是边缘性弱智癫
痛，比较冲动，因讨厌翼总是眼看地板，所以去招惹翼，看到翼不知所措便很开心。
第81回(6月19日)，“人生游戏”之后，翼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学校的事。‘，N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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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藏起来，真没有办法”。翼不是不喜欢说话的人，但这次显得很困难。<翼，如果翼同意的
话，每次我们做完游戏，都这样谈谈学校的事。好吗?>。“嗯，这样也好。就这么办。”。就
这样，我和翼约定一起交谈学校的事。
在这之前，我和翼之间也有几次谈起过学校和家里的事。但都是我提问，他回答，我中
途中断。但这次是翼主动提起，我便抓住这个良机，把他带到咨询中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
翼最大的困难，即谈论以前发生的事，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理解对方的心情等问题。
第82回(7月3日)，“人生游戏”结束后，按照规定我们开始谈论学校的事，<学校怎
么样?>。‘，N把我的铅笔盒藏了起来”，“妈妈也说‘真没办法”，，翼用最大的努力来表述自
己的困惑。<翼怎么想?>。“真是没有办法”，翼很不愉快的样子，但对于我的提问<为什么
N那样做?>好像完全不能明白，只是沉默着。然后又断断续续反复地说“真没办法”。
翼已经能够把自己的不愉快用语言表达出来，并且用表情也能表现出来。另外，对于别
人的情况，尽管是淡淡地也能把事情摆出来说明。但是，翼对于对方行动中所怀着的感情还
不能理解，无法回答我这类的问题。即使我加以说明也很困难。翼初3时的暑假，我们两人
都休假。暑期结束后的第83回(9月11日)，翼笑嘻嘻地跑来。做“人生游戏”时，“老师
今天看上去挺累的”，“没关系吧?”，翼不时关心地问我的状况。翼已经能够对于眼前他人的
心情有所体会，心里开始有“共鸣”。翼在与我的治疗关系中，能够开始把握我的内心世界
与感情，但在学校的现实生活中却因为把握不了而陷人混乱。这是为什么?我希望翼能够把
同我的关系运用到现实生活中。
第84回(9月25日)，“人生游戏”的时候，翼状态不佳，到J最后大量负债。翼似乎很
在意游戏的胜负，输了便不愿计算结果。“今天就这样了”，很巧妙地回避。游戏之后，有
巧分钟左右交谈学校的情况。翼仍然只是说:“真没办法”，“N把我的笔记本藏了起来”，
“N把我的书包拿走了”。
第85回(10月16日)，“人生游戏”结束之后，也交谈了关于学校的事。翼本人并不讨
厌交谈学校的事，但从他的态度中能感觉到学校的老师对他施加的压力。学校的老师认为是
翼不把学校的情况告诉我，认为翼的谈话是片面性的，但翼已经是尽全力把当时的情况向我
表达了。翼能够说明当时的情况，却还不能理解N的心理。这个时期，眨眼的症状又开始
出现。这大约是因为在咨询中尽管能够诉说“真没办法”，但对自己的感情还不能处理而导
致的。
第86回(n月，20日)，似乎能同我一起玩“人生游戏”这件事本身就具有意义。不再
拘泥于胜负。我开始在游戏后，跟翼交谈生活中的事。
第87回(12月18日)，对于我们之间交谈学校的事，我问翼的想法。<你对这样跟我交
谈学校的事，有何想法?>。“由于N，我现在很困惑。跟老师讲了可能会明白，所以……”。
<是吗?)。“和老师一起谈话，很舒畅，所以……”。我希望他是真的这样体会。第88回(1
月22日)，他仍然反复地说“真没办法”，无法理解对方的心理以及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中所
发生的问题。
「第W期的总结〕
由于学校发生的事情，正好提供了解决翼的“心理问题”的机会。叙述不是眼前发生的
事，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理解对方的心情，这些都是翼的最大课题。但翼慢慢地开始说
“今天，老师看上去挺累的”，“没关系吧?”等关心我的内心状况的问候。对眼前的两者关系
中对方的心情有所理解，翼的内心正在产生“共鸣”的苗子。但是他把咨询中学到的东西运
6O
用到日常生活，并用来调节日常生活中的问题仍然十分困难。
第V期用他人的力且来回避他人的攻击
第88回之后，由于我因病住院，咨询中断了三个月。到6月17日才重新开始。这一期
是第89、90回，共2回。
第89回(6月17日)，隔了三个月与翼再次见面。翼4月份从中学毕业，进人高中“特
教学校”。不知是因为翼已经进高中了还是由于3个月未见面，感觉翼像大人了。每次隔了
一段时间再见面时，翼总是表现得很害羞，似乎对我的存在并不关心，但不时望我一眼或专
注地观察我，“老师休息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我住院了)。
好久没有玩“人生游戏”了。翼一声不响地把钱，职业卡片，棋子都准备好。我想帮
忙，但他说:“不用，我自己来。我会做。谢谢了”。翼强烈地向我表明他自己会做的。
游戏结束后，和翼的母亲交谈。翼在新的学校也是恶作剧而被老师责备。被责备多了，
又用恶作剧来出气，和初2时的情形一样。
第90回(7月巧日)，“人生游戏”之后，两个人又开始交谈学校的事。<学校怎么
样?>。“今天是手工课和家长观摩课”，“妈妈也来了”。<学校快乐吗?>。“嗯，有00和O
O。有很多朋友，比过去开心”。<现在的学校有烦恼的事吗?>。“没有。现在的学校没有过
去那样的事情，蛮好的”。翼只是述说他不是受害者，对自己损害别人的事完全没有认识。
尽管翼不说，但从他母亲那里了解到问题还是存在的。尽管是翼先去招惹别人，但他只
想着由此而被别人打，或东西被藏的结果。被老师责备了，回到家里仍然不能释怀，最后到
睡前吩咐母亲“在联系手册上写上‘不要打我”，，母亲照办了才安心去睡觉。幸运的是，翼
不把今天发生的事带到明天。所以并不讨厌去学校。
这次翼碰到的问题。和初3时与遭遇N之后的问题相似。与我相处的时候，他即使不能
完全了解我的心意，也能察觉到大致的情况。由于我的行动不会出乎翼的预料之外，翼在游
戏室的时候没有什么困惑，也不会对我恶作剧或出现混乱状态。一般都能坐着渡过50分钟
的咨询时间。
怎样把翼在现实生活中碰到的问题在咨询中解决，成为我和翼将要面临的大难题了。
四、分析与总结
(一)在进行治疗之前翼的情绪，人际关系的状况和特征
如第二部分中所述，翼在婴儿期最大的特点是异常的安静，和母亲之间情绪上的交流很
少。另一方面，对声音特别敏感，又很认生，对于外界对自己内部世界的刺激过于敏感。会
走路后，由于和母亲的情绪交流很少，于是变得多动，不管对谁都无动于衷地接近。1岁的
时候处于叫他也不会头的状态，’但并没有回避别人视线之类的拒绝反应。
翼3岁的时候，能够稍稍理解母亲的吩咐，情绪也比较安定，从心理上开始了以母亲为
支点的情绪发展。
翼4岁时，有了和其他儿童的接触活动，这种人际关系是从拥抱比自己小的孩子，或是
拉扯别人的衣服之类等，使对方在大吃一惊的行动中感受到快乐时开始的。这与其说是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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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童进行情绪交流，不如说是在对人的机械化反应中自闭性地寻找快乐。在4岁5个月
#p#分页标题#e#时，翼很讨厌叫他看别人的脸，在情绪表达时最困难的是无法注视人的“表情”。进人托儿
所4岁的时候，一直存在着喜欢拍打别人的问题。另外，当翼的行为受到制止或得不到满足
时，会发出惊叫来表明自己的意志。
5岁的时候，拍打别人的现象有所减少。开始模仿别人的动作，在语言发展方面，反射
性语言有所增多，开始从内心中注意他人的活动。此外，尽管是一个人玩，但开始玩象征性
游戏。同时，可以短时间内参加集体活动。
6岁的时候，由于翼喜欢数字，会找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牌，让别人乘坐他用积木搭的汽
车，在不破坏他自己的自闭世界的前提下，允许别人进人他的自闭性的快乐世界。另外对于
大人的吩咐，和母亲相比翼更听托儿所老师的话。这是一种社会性的适应行为。这说明，翼
在人际关系中对纪律的认识以及对某个人有多大的力量来统制别人的社会意识的发展已经开
始。这和O市疗育中心对翼的母亲的指示:“即在翼对妈妈形成充分依恋之前，规则命令要
彻底执行”也有关系。
在翼6岁进人小学之后，立刻出现拧别的同学，咬人等伤害他人的行为。在遇到新的场
面时，为把自己从情绪紧张中解放出来，翼会表现出来的一种伤害他人的行为，并会去拧、
咬温和的女孩子。这说明其中混有退行性自闭症快乐的成分。从班主任的“翼在上午可以自
由活动的时候，没有伤害他人的行为”的观察报告中也可以得到证实。
小学1，2年级的时候，翼会把通告撕破，玻璃打碎，防火器具弄翻，铅笔屑乱散，把
别人的眼镜拿走，打人，拧人，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有所升级。另外，小学2年级的时候，在
老师没有注意到自己，或在指导别的学生时，为引起老师对自己的注意而去恶作剧。上学途
中，对不认识的人也会拍打，拧扭，或把别人的眼镜取走。小学3年级末，无聊或是紧张的
时候，会跑出教室去恶作剧。但恶作剧之后，会跑到老师那里，主动汇报恶作剧的经过。通
过老师的反应来确认自己和老师之间的情绪交流。
(二)从治疗经过看翼的情绪及人际关系的发展
翼最初来冶疗时的人际关系的水准，是在图1的精神统合疗法的最初的阶段。以后的进
展如下:
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
第四阶段:
〔治疗者与被治疗者的关系〕
尊重和理解儿童的自闭世界
参加到自闭症儿童的世界中去
进人新的世界和得到共同的快乐
开始对治疗者的积极关心，发展
与人接触的欲望
相互之间的感情，要求的传达
和对立
【自闭症儿章的发展阶段」
沉浸于自己的自闭世界
接纳治疗者进人自己的自闭世界
回答治疗者的要求
参加到治疗者提供的新世界中去
第五阶段:自我主张的发现及与人接触的快乐
图1精神统合冶疗五阶段
第工期的治疗开始时，翼的问题是对于快感的认知和表达感到困难。翼对自己以及他人
的不快的认知及表达，需要靠治疗者的笑声或表情来确认。此外，对于自我快感的表达，不
是通过表情，适当的语言，而是通过滑滑板，在蹦床上跳跃等间接的，象征性的活动来表
现。仅有的一些语言表达，也只是“今天天气很好”，“想来会很舒服”等，快乐的主题是自
己，而且用第三者的语气来表达。这个时期，治疗目标是以游戏为媒介，使翼能够顺利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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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快感。这个时期从精神统合疗法中〔治疗者与被治疗者的关系」的“第一阶段:尊重
和理解儿童的自闭世界中去”出发，经过“第二阶段:参加和共同拥有儿童的自闭世界”，
进人到“第三阶段:进人新的世界和得到共同的快乐”。这时候，翼对治疗者细心观察，并
表现出类似“擦脚和蛇”的矛盾感情，一边用恶作剧和治疗者开玩笑，一边从治疗者的困惑
反应中寻找到快乐。但是，治疗者并不由于他的恶作剧而生气或表现出反击行动，翼的恶作
剧便很快停止，对人的好意有所增加。并且在玩滑板和蹦床时，通过对治疗者动作的模仿，
创造出与治疗者共同的快乐世界，能和治疗者共同分享快感。这在精神统合疗法的“自闭症
儿童的发展阶段”中，经过“回答治疗者的要求”，到达了“参加到治疗者提供的新的世界
中去”的阶段。
第n期是在第I期的基础上，以精神统合疗法中【治疗者与被治疗者的关系」的“第四
阶段:开始对治疗者的积极关心，发展与人接触的欲望”为中心而展开的。翼在第工期中以
玩火车轨道为象征，表现出来的自闭性的游戏及完全沉浸在自闭世界中的情形，在第n期中
已经消失。并且，翼似乎从早期开始就在与治疗者的关系中寻到快乐。尽管Astington(1995
年)认为‘自闭症者对会话中微妙的表现，玩笑，笑话，委婉等意思无法理解’。但翼已经
能够不再用行动来恶作剧，而是用语言来引起对方的不安。另外，游戏也由“动”转“静”，
能够和治疗者进行近距离的，长时间的密切交流。
第m期由“人生游戏”开始，由“人生游戏”结束。比赛型的游戏和别的游戏一样，是
幻想和象征世界的体验。从中翼似乎在预演他将会在人生中遇到苦难。所以对翼来说游戏不
仅仅只是游戏，而是具有现实意义的体验。翼对游戏中的“破产”，“大量的负债”，“轮盘的
指针指在两个数字之间”等问题时表现出一困惑。对这种象征性的游戏，翼所拥有的社会适
应能力便显得不足，而且想法又比较僵硬，所以时常会不知所措。但是，通过治疗者提供新
的社会适应技能和策略，到这一期的最后阶段，翼已经可以自己克服以上的困难了。与此同
时，翼会对治疗者进行鼓励或安慰，主动去接近治疗者的感情世界。他对治疗者的印象也从
依赖的对象变为同年代的朋友。从中可以感觉到翼对自己的肯定评价:“我很强壮的。会做
很多事。”，但同时也含有不均衡的夸大了的自我认识。
进人初中2年级的第3学期，翼又开始了在10岁消失了的通过恶作剧把对方惹火，以
对方的反应为乐的行为。当被强烈限制·禁止时，会出现情绪混乱状态。破坏东西，拿不相
干的人出气等问题。在第W期中，针对在学校发生的恶性循环情况，展开治疗。这样，翼就
必须对不是在眼前，而是对在过去发生的事进行回忆。而且，翼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生
气”，无法顾虑到对方的心情，所以这对翼来说成了一个大难题。
在游戏中问起翼的学校中的事，翼也只是很简单地回答“真没办法”，“还不错”，即使
是在说和自己感情相关的内容时也不含感情色彩。为了使翼的感情明朗化，治疗者问:(你
在什么问题上遇到困难了?>，<你对此怎么想?>。对这些问题，翼也都是沉默不答。对学校
发生的事情，即使是自己先去招惹对方，翼也只看到自己被打的一面，把自己看作是受害
者。由此可见，翼只看到结果，在对于原因的理解以及顾及对方的心情上还是有较大的认识
困难。
尽管翼通过和别人的接触，学到很多社会适应技术。但仍然无法理解他人是按照自己个
人的信条在进行判断和行动的。这正如Frith(1989，1991)所指出的“心的理论(Theoryof
Mind)”的问题是自闭症障碍的根本特征。但是，这个问题是自闭症障碍的本质问题吗?是
否是，’，合的理论”认识机能得不到发展，所以成为自闭症?正如迁井正次等(1991)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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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闭症者对他人的内心世界的理解是有限度的，应该把治疗援助的重点放在社会适应技
术的训练上。对此，荫山对于自闭症青少年进人高中后，由于受到欺侮而引起的情绪混乱，
从自我心理学概念的角度进行了考察，认为通过社会经历的增加可以改变青少年对自己的印
象。
由于自闭症患者的自我发展到了关心别人的内心世界，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差别的阶
，因而引起一些社会适应上的问题。加上“心的理论”，所指出的认知能力不足而对别人
心理无法理解，从而做出“奇#p#分页标题#e#妙的”超出社会常识的行为。对这种行动的心理构造不进行
。段的
考察，就认为在青年期以前适应良好的自闭症患者，到青年期时表现出混乱的状态，只是一
种“青年期恐慌”，使得许多自闭症患者的父母对自闭症儿童在进人青年期时感到十分不安。
通过总结我们认为这种情况是精神统合疗法的最终阶段，“自我主张的发现及与人接触
的快乐”，以及“相互之间的感情、要求的传达和对立”的治疗阶段还没有完全确立而引起
的。比如说翼的治疗，尽管我们涉及到他的感情世界，但以以后的第W期治疗中通过对立而
引起感情世界交流，也未得到充分的成功。对立的方法论成为今后的治疗课题。
最后，本文对翼在青年期问题中所显示的“强迫现象”和“痉挛”等心身症问题作若干
分析。
(三)自闭症青年的强迫现象
如荫山的自闭症症例所示，出现“青年期恐慌性”的攻击爆发反应，强迫行为，一个人
自言自语等症状，是自闭症青年最常见的病理现象。混乱状态和攻击行为与强迫性有密切关
系。进人青年期之后，由于周围的人无视他们的成长水准，对于他们的这种强迫，奇妙的行
为进行嘲笑，而使情况恶化。
藤川英昭、小林等认为，在青年期，自闭症青年会发生诸如就职，进入社会生活等各方
面的巨大变化。由于自闭症障碍的最大特征之一是刻板性(Saxneness)，他们对周围环境的
变化感到恐俱，敏感，容易发生混乱。另外，想通过强迫性，固定的防卫来保护自己，安定
自己，反而使得刻板，固执等行为更加显著，产生恶性循环，最终出现混乱状态。智商较高
的患者会呈现洁癖，强迫观念等症状，甚至会出现类似精神病的症状。由于各种固执行为是
自闭症者把握、理解、认识外界的一种防御手段，单纯把这种固执和强迫症状加以抑制的治
疗对策并不恰当。
但是藤川和小林等研究者的论点也存在着问题，他们把自闭症青年保持刻板性问题作为
症状原因来考虑，‘其实不然，这只是自闭症青年无法很好地适应周围环境的结果。在翼的病
例中，‘该J板”是对别人的感情和信念无法理解的结果。由此可见，从“心的理论”的角度
来治疗自闭症将成为重要的课题。
(四)自闭症青年的心身症
最近，自闭症青年的出现痉挛，神经性脱毛，胃溃疡等心身症的问题，开始在医学上得
到重视。心身症是“由于精神原因而直接引起的身体疾患，是植物神经分布领域的器官出现
的障碍”。
自闭症儿童随着年龄增长，“自闭性”有所减轻，由于精神机能和情绪的发展而使适应
能力有所提高，适应的意向也有所增加。但由于自闭症的最本质的认识障碍和语言障碍，使
他们不得不背负着巨大的缺陷而生活，并使他们的适应方式容易变得死板教条，变得范围很
狭窄，不小心就会变成过剩适应。由于以上的原因，如果自闭症青年一旦陷人混乱状态，他
们的强迫性更加会把自己赶进死胡同，由于自闭症青年的自我未得到完全发展，所以很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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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这些压力而导致无意识的神经官能症的行为，结果便患上了心身症。另外，强迫性，刻
板，固执行为的保持等强迫心理特征，使得自闭症患者的症状产生恶循环，自闭症者特有的
心理状况，也会对他们心身症的发症有很大影响。
翼也出现过痉挛的症状，但症状没有恶化，持续下去，我们把这种症状理解为只是一种
自我防御的痉挛，也是无法解决情绪问题的一种信号。
(徐光兴译;责任编辑陈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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