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伯格症——从鉴定安置作业到身障者人权落实
当我们在为身心障碍者的人权辩护时,常常只想到和一般人要同等,但给他什么样的平等和权益,其实要回到身心障碍者的最大利益考量,首要就是利于他的身心和潜能发展,而不是表面的平等,否则反而戕害其身心。
一般特殊生家长初闻“鉴定安置”名称,大多不了解到底能为他们做什么。不过,从八十七年实施至今,每年报名人数都有大幅成长,显见各方宣导和通报是有成效的,减低了许多家长对“标签化”的疑虑,愿意让孩子以特定障别名称入学。
“鉴定安置”初衷是本着“适性安置”原则,希望把适合在普通班上课的学生,安置在普通班上课,并获得特殊教育的资源班方案服务;安置在启智班的学生,则几乎全天都在启智班上课。学生能从什么样的教学中获益,是“鉴定安置”考虑的最重要关键,不过每当安置建议与家长期待不同时,往往会对老师和家长造成许多困扰。
以自闭症为例,鉴定老师经过辛苦沟通后,仍有家长坚持“自闭症就是要在一般社会环境,才能学习人际互动”,到最后鉴定安置常不能达到真正目标──将学生安置在适合的教育环境。
虽然倡导完全融合教育,让所有特殊学生都回归到普通班,是一种教育理想,但涉及的资源和各相关人员的理解和知能,各有不同,真要探讨须深入每个个案状况,才能提出具体建议。自闭症学生是否该在一般社会环境,才有益于其社会性发展,是一般家长极大迷思,学生安置在普通班,需要更多的教育关注在教导学生的社会性,而这却是一直被大家所忽视的教育区块。
个人数年前曾参与自闭症学生升高中职鉴定前的讨论会议数次,从审阅书面文件中看到学校导师,巡回辅导教师的建议,以及多位资深特教老师的意见,反映许多自闭症国中学生,上课时常成为教室里的“客人”,甚至四处游走。因为国中课业极重,教师多无力管辖,只求学生平安无事,不要造成事端。家长却多重视课业和安置形态,又不愿意确实了解实际状况,反而责怪学校,老师不接纳,不宣导,不给孩子机会。
老师看到的常只是上课状况,这些弱势学生下课时很容易成为同侪嘲笑,逗弄,恶作剧对象,有些高功能自闭症学生会因某些固着行为,或反应慢,功课不好等问题,被排挤和嘲讽,对身心发展有极负面影响。当我们的社会还无法以同理心给予身心障碍者应有的对待和尊重,再多宣导和资源都无法遏阻校园里同侪对特殊生不友善的态度,尤其国中时期,学生在背负强大课业和同侪压力时,同理心更是薄弱。
因此,鉴定安置作业中,家长一定要了解子女之前在校状况,不要强求,接手学校也须积极让家长了解校内资源,让家长愿意依孩子能力和状况选择适合学校。若家长执着对子女的期待及选择,未顾及子女学习,情绪和社会适应力的落差,最后被牺牲的仍是子女的身心健康。
以台北市为例,目前各阶段入学的鉴定安置工作,由各区特教资源中心书面审核后,志愿和建议无异议者多不再进行晤谈或施测,就直接安置及资料转介。如此鉴定安置功能,主要在书面资料的检核,尤其在学前组,国小组,家长的意识形态和强势主导的状况,不可胜数,不但会造成学校和教师的困扰,干扰其他孩子的学习,更可能牺牲特教生学习的时间。
然而,鉴定安置结果因法规保障,最后大都以家长意愿作为依归,使得鉴定安置作业的主要功能很难彰显,无法在回归专业下实施作业。其实家长无非是想保护子女,希望子女在学习阶段能得到最好的受教权益,将来能独立生活,就业立自,家长期盼与特殊教育的理念是完全相符的。
多年来,鉴定安置作#p#分页标题#e#业实施的过程,确实看到因公权力,学界,教育界与家长沟通平台的设置,促进了许多原本没有什么特教意愿和经验的学校,开始接纳特殊学生,学习认识特殊生和储备教育辅导的知能,也引发学校逐渐开始重视特教,对某些原可能被牺牲权益的学生提供了实质的帮助。
因此,我相信家长,学校双方直接的沟通,互动和了解,应是更有建树和意义的,所谓的“个别化教育”已不是鉴定安置作业的形态可以满足,回归人权,就从倡议家长和学校的直接沟通平台开始,让各自的权利和义务,责任和效能,都负起应有的承担,因为没有双方合作,身心障碍学生的人权才是最大损失。